蘇瑾年最後抱著她睡了過去,而她,落荒而逃。
不能找他。
她的自尊不容許。
這件事,她甚至沒辦法告訴任何一個人。
家人幫她討回公道的方法無非兩個,一個他負責,她並不是很稀罕,一個他為此遭到責難,她又有些不忍心。
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裝鴕鳥睡了大半天,她覺得只能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她沒有男朋友,一直以來也不曾特別地喜歡過誰,從小衣食無憂人生順遂,她甚至不曾像許多女生那樣,渴望憧憬過愛情。
她的生活,她一直都是非常滿足的。
男人不是必需品。
相比於嫁人生子,她甚至更樂意永遠快活地當個小公主,自由自在,任性自我地活著。
事已至此,她總不能要死要活。
謝靈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著電話那邊,聲音緩緩說:“媽,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可這件事我不想追究了。找去他家裡能怎麼樣,他不愛我,不外乎再多踐踏一次我的尊嚴而已。我不想告他,是我自己弄錯了房間,他又醉酒,這件事鬧大了我更吃虧。”
“……”謝母在那頭沉默了下去。
這種事畢竟不光彩。
鬧大了,他們女兒以後怎麼嫁人?
靈兒這丫頭也怪,從小到大沒讓她太操心,早戀之類的問題根本不曾有過,他們夫妻倆,還沒考慮過她的感情問題呢。
謝靈兒聽出了她的猶豫,又道:“我先不說了,準備吃飯呢。爸爸那邊我先不給他打電話了,總歸不許去找蘇瑾年,找他就是逼我。”
“你這孩子……”
“求您了。”
“哎呀,好了好了。”謝母在那邊煩悶地說,“我先和你爸再商量商量,倒是你,別忘了去買藥,後面再出點其他什麼事,沒法收場了!”
謝靈兒微微愣一下:“知道了。”
她掛了電話,咬緊了唇。
五月天光很亮,她握了手機轉身回餐館,心裡有一瞬間的茫然,推開門,她正好對上陶夭看來的目光。
“不好意思,讓你們等我。”
“沒事兒。”陶夭拿了雙筷子放在她茶杯上,淡淡地笑了一下。
謝靈兒撕開了筷子上的包裝紙,不受控制地多看了她幾眼,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她還記得自己和陶夭初遇的那一幕。
半年過去,時間卻讓她脫胎換骨。眼下這個女孩,早已經不是那個因為她受了委屈卻只能默默吞下去的女孩了。她有了名氣,有了歐陽家當後盾,還有了自己這個表哥一力相護,感覺起來,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突然地,圍繞到了她身邊。
蘇瑾年還愛著她。
謝靈兒微微握緊了筷子。
她低下頭吃飯,再沒說什麼話。
邊上,程牧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陶夭身上,他唇角勾出一個淺淺的弧度,抬手揉了揉陶夭軟軟的短髮,有些好笑地說:“懂得照顧人了。”這丫頭在人情世故上一向比較遲鈍。
陶夭偏頭看了他一眼,輕聲問:“你傷口沒事了?”
程牧拿下手,仍是用左手拿了筷子,回答說:“不礙事了。不過還得再注意幾天。”
“哦。”陶夭點點頭。
心裡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蘇瑾年今天這麼一鬧,她原本以為程牧會生氣,卻沒想到他表現得這樣大度溫和,簡直不像他。
陶夭下意識又多看了他一眼,夾了一塊排骨放進他碗裡,輕聲說:“那你再多吃點肉。”
程牧也偏頭看著她。
小丫頭自從那會見了他,表現得有點小心翼翼。
她應該不曉得,他卻知道這件事前因後果。
任誰被設計了那麼一道,應該都會無法接受。蘇瑾年畢竟年輕,清醒過來跑來找她,可以理解。
不過,她這樣溫柔小意的樣子卻讓他十分受用。
程牧用右手握住了她左手。
陶夭微微愣一下,察覺到他將自己手心攤開朝上,用手指在她手心裡,一筆一劃地寫起了字。
感覺起來癢得很……
她卻不得不靜下心去感覺,半晌,又偏頭看了程牧一眼。
“肉?”她比口型問他。
程牧在她手心了寫了一個肉字,逗她呢。
陶夭頓時有點無語,卻發現他撩人的指尖又繼續在她手心寫了起來,她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