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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再沒什麼可以擊垮你

程牧將陶夭放在了床上。

去洗澡。

比平時多洗了能有近二十分鐘,穿著家居服出來了。

陶夭躺在床上休息,見他出來,下意識坐起身子靠在床頭,一臉戒備。

程牧俯視著她,“休息好了?”

“沒,好了,我去洗澡。”

陶夭說了一個字,不知道想些什麼,突然又改口,側個身就下了床,直接往浴室走。

程牧看著她略顯急促的背影,忍不住笑起來。

她以為他要做什麼?

程牧在床邊坐下,抬手又在嘴唇上摸了摸,頗覺鬱悶。

陶夭手下沒輕重,嘴下也沒有。

幾次糾葛,她的反抗力道都非常大,簡直好像要和人拼命似的。

先前他手背上的齒痕被人笑了許久,現在都還有著淺淺的疤,那一晚,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脖頸耳後抓了好幾道,現在倒好,嘴唇都咬破了!

他明天還有何顏面去辦公室?

蹙眉想著,程牧起身給自己點了一根菸,站到落地窗跟前抽。

陶夭洗澡比他快,十幾分鍾就出來了,許是因為進去忘了拿衣服,裹著他的浴袍。

程牧夾著煙回頭看她,眼眸一暗。

他的浴袍又長又大,穿在她身上有些滑稽,就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要登臺唱戲似的。陶夭將袖子捲了起來,此刻抬手去挽半乾的長髮,袖子驟然滑落露出白溜溜的胳膊,燈光下,她手腕白如美玉。

程牧目光下移,又看到她裸露的腳腕,纖細、白嫩、光滑。

有些時候,這丫頭有一種質樸天真的美。

程牧打量她的時候,陶夭也在不動聲色地琢磨著他。

那晚以後,她一直沉浸在自我營造的壓抑傷感的氣氛裡,都沒能好好地去想她現在的處境,也沒想過,她是不是能主動一些尋求脫身的辦法。

程牧留她在身邊,也許就因為她的反抗和敵視。

就像人們經常說的,越是得不得,越是想得到,男人骨子裡都是喜歡征服的動物。

尤其像他這樣的男人,霸道、強勢、高高在上、不容違逆。

她現在這樣,反倒會讓他覺得有趣,就像馴養一隻不聽話的動物,他肯花心思耗時間在她身上,無非是覺得有趣,他享受這樣一個馴服的過程。

真是……變態。

他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男人。

可,再難捉摸的男人,也會有些男人的通性。尤其像他這樣的,肯定會厭惡那種愛慕虛榮、貪婪攀附、小心眼愛吃醋、死纏爛打的女人。

也許,她可以嘗試著主動被他討厭。

還不能做得太明顯。

可人已經出院,可為也已經救了出來,她只需要再忍耐一段時間,等他煩了,就能一拍兩散。

上床這種事,一次也是上,十次百次也是上,多多少少有什麼區別?

就當演一場戲吧。

陶夭,就當陪他演一場戲,曲終人散。

你是個演員,對,你本來就是一個演員,演戲而已!

好好演,你可以!

已經一無所有,這世上,再沒有什麼可以擊垮你!

陶夭鬆鬆地挽起了頭髮,收回視線,去衣帽間裡找衣服。

她出院第二天徐東給她買了許多衣服,上上下下里裡外外,該有的都有好幾件,眼下,她想趁著找衣服的時間再仔細地想一想,她要怎麼做,才能不露痕跡瞞過程牧,讓他逐漸失去這種馴服的興趣。

找衣服的時候,她覺得很輕鬆,很奇怪的,就因為她一個念頭的轉變,原本絕望暗淡的生命,似乎突然間又破開一道光,有了些值得期待的東西。

她覺得,那應該是自由,身體、心靈,雙重自由。

她不是那個面對家暴毫無辦法的小女孩了,不是那個因為餓因為冷就走投無路的小女孩了,她也不是那個仍舊對許蔓心存幻想的小女孩了,甚至,她已經不是對愛情還懷有憧憬的傻女孩了。

生活,原本就是現實而殘酷的。

可她已經有能力了。

她有了反抗的能力,雖然微弱,卻不容忽視。

她能獨立生活,也能自給自足,她可以憑藉雙手,創造人生。

那些絕望無助的日子裡她都堅持,沒理由在眼下衣食無憂的狀況中自我放棄。

只是被男人睡了而已。

沒有愛,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