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抱著陶夭到了三樓主臥。
“程牧。”
房門口,陶夭在他懷裡突然出聲,開口喚。
“嗯?”
程牧停步,低頭看她。
陶夭抿著唇,眼睛裡帶著顯而易見的困惑和遲疑,輕聲說,“你這是什麼意思?直接送我去客臥吧,哪一間都可以。醫生說了,我要休養,你也同意了不是嗎?”
本能地,她不想靠近這個房間。
陶夭抓著他手臂想下地。
誰料,這動作不知怎地讓程牧臉上浮現出一抹薄怒,他連回答都沒有,抱著她一路到床邊,俯身,將她放了上去。
態度如此之明顯,陶夭回過神來,忍不住自嘲地笑了。
是啊,她現在這境地,矯情什麼呢?
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她自願的,再擺出抗拒不樂意的姿態給誰看?
陶夭怔怔地想。
想完了,似乎也就沒什麼所謂,她開始脫衣服。
可,也就上面一件大衣脫起來比較方便,她脫完大衣扔在床邊,低頭看著被面,一時不曉得,下一步應該脫毛衣還是牛仔褲。
正想著,程牧一俯身將她帶了起來。
身下有痛感,在她尚且能忍受的範圍之內,她咬咬唇,直勾勾地朝著程牧看了過去。
程牧一雙黑眸也盯著她。
緊接著,他一隻手突然落到了她後腰上,陶夭猛地一個激靈,條件反射抬手去捂,厲聲反問他,“你幹嘛!”
程牧一隻手扯住她牛仔褲腰身,驀地,也想起了似曾相似的一幕。他淡笑,那隻手從他牛仔褲後腰上離開,可,就在陶夭鬆口氣的時候,他手指落到了牛仔褲前面,按住了那枚銅釦。
陶夭再一次按住他手指,啟唇說,“今天不行。”
程牧哼笑一聲,“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陶夭愣神的間隙,他已經解開那粒釦子,拉下拉鍊,並且,三兩下將她褲子褪到腿彎,旋即,俯身往下,讓她重新坐到床上。
張珍進來的時候,正巧看到這一幕。
陶夭咬著唇坐在床上,程牧站在床邊,俯身幫她脫褲子。
他個子太高,這個動作顯得彆扭又刺眼,違和得很,就好像一向傲然睥睨的君王,突然低下他高貴的頭顱,彎下他挺直的脊樑,在服侍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
“程先生!”
張珍懷著複雜的情緒開口喚。
“出去。”
程牧將陶夭的牛仔褲扔在地毯上,“誰讓你進來的?”
張珍一愣,很快回神,一臉恭敬謙卑地回答說,“我就想問問需要幫忙嗎?”
“不用,有事我會叫你。”
“哦。”
張珍點點頭,笑著退了出去。
轉身的時候,忍不住又抬眸看了一眼,暗暗咬緊了唇。
昨晚最後鬧那麼大動靜,這個房間發生過什麼事她當然知道了,卻始終不敢相信。直覺告訴她,陶夭心裡根本沒有程先生。一向高高在上的程先生卻那樣佔有了她。
枕巾上都是汗漬,四下都充斥著那種味道,鮮血和汙漬雜糅在一起,以至於,床單被罩完全沒辦法清洗。
張珍下意識又握緊了手指。
海棠園裡突然住進來的這個姑娘,讓她非常非常厭惡排斥。
心裡沒有程先生,卻堂而皇之地躺上了主臥那張床,看上去冷冰冰不近人情,卻將身下床單弄髒弄皺成那個樣子,果然,混娛樂圈的沒一個好貨,表面再怎麼冰清玉潔,見了男人都風騷淫蕩。
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程先生竟然對她那麼好。
哪個女人第一次不流血?
也就她嬌貴,半夜三更住院,住院回來又一路被抱進主臥,程先生不許小一生再喊她姐姐,得改口叫阿姨。這樣細枝末節的事情都在意叮嚀,怎麼可能不上心!
可,怎麼可以!
張珍氣鬱難平地往下走,樓道口,和許一生撞了個正著。
“唔。”
許一生捂著額頭仰起頭,嘟著嘴撒嬌,“張珍姐姐,你撞疼我了。”
“跑得這麼急幹什麼呢?”
“我要去看陶姐姐。”許一生伸出短短的食指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道,“奶奶說陶姐姐要休息,不許我去。可這根本沒到睡覺時間嘛,你說是不是?”
張珍柔和地笑起來,蹲下去問她,“你和她這才第二次見面,怎麼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