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以為是?
陶夭狠狠一愣,不敢置信地對上他視線。
少年的眼睛裡有一團火。
她定定神,低頭掰開他握著她手腕的那隻手,抬步就往門外走。
尤可為再一次握住她胳膊,緊緊的。
陶夭聲音冷冷:“放開。”
“你陪人上床了?”尤可為呼吸不穩,在她身後問。
陶夭沒吭聲。
“是不是!說話啊!”
“對!”她猛地扭頭過去,看著他眼睛一字一頓道,“陪人上床了。已經上了,你想怎麼樣?補償我還是唾棄我?”
“我就知道。”尤可為看著她,好像多日來的猜測終於被驗證一般,他頹然地鬆開手,語無倫次,“我就知道。進去了哪有那麼容易出來,我就知道……”他眉目間以往的桀驁之氣盡去,顯然沉浸到自己的世界裡去。
陶夭穩穩心神,轉身去開門。
他竟然知道。
她明明告訴徐東別讓他知道,他竟然還是猜到了。
陶夭手指按到了門把手上,沒回頭,淡聲開口說:“你知道就算了。別告訴你姐和你爸媽。”話音剛落,腰上卻猛地一緊,她錯愕低頭,看到緊緊地禁錮著她腰身的兩條胳膊,整個人都呆住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肯叫你姐嗎?”尤可為的下巴抵在她肩頭,她聽見他略顯急促的呼吸,以及,突然響起的這句話。
“可為?”陶夭試探著喚了他一聲。
尤可為卻好像沒聽見似的,在她耳邊慢慢說:“你真的感覺不到我喜歡你嗎?”
喜歡她?
陶夭的思維突然有些遲鈍,下意識側頭看了他一眼。
尤可為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我姐她第一次帶你來我家,我就喜歡你了。那段時間往網咖跑的勤,也是因為你,我不回家,你就會陪著她出來找我了。我覺得自己是不是賤,就喜歡看你冷著臉訓我的樣子。”
陶夭:“……”
“每次被找到還和你吵,你是不是覺得我挺煩的?”
陶夭低頭去摳他手:“是挺煩的。”
“對不起。”
“已經過去了。”陶夭看著他越收越緊的手臂,蹙起眉頭,“你手鬆開。”
“蘇瑾年有什麼好,長得也就一般,緋聞還滿天飛。”
“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知道。”尤可為突然將她身子扳了過來,一臉認真道,“可我原本準備高考完對你表白的。”
陶夭無奈地看著他:“你覺得說這些有意義?”
“我不在乎。”尤可為執拗地盯著她眼睛,“我不在乎。真的。無論你和誰好過,上床也好沒上床也好,喜歡就是喜歡,我喜歡你,其他一切都可以不在乎,我……”
“我不喜歡你。”陶夭突然打斷他說話,她也看著他眼睛,一臉平靜,“和蘇瑾年沒關係,和其他任何人也沒關係。我不喜歡你,無論你什麼時候對我表白,我們都不可能。”
尤可為神色複雜地看著她:“陶夭?”
陶夭拿開了他放在她肩頭的手,聲音緩緩道:“會幫你主要是因為你姐,你也不必有心理壓力,以後成熟點,不是每一次都能有人這麼幫你。”
尤可為看著她,年輕帥氣的面容上染了一抹受傷神色。
陶夭拍拍他胳膊,拉開了房間門。
“可人?”
門外,尤可人一臉淚痕。
“姐。”尤可為也看見她,聲音低低喚道。
“啪!”
尤可人揚手給了他一耳光。
打完了,她自己眼淚又湧了出來,看著陶夭,語無倫次說:“對不起夭夭,我沒想到。對不起,我媽給你打電話了是不是,我……”她說著話,抬手又要扇自己耳光。
陶夭一把握住她的手:“你腦子有病嗎?我願意的。”
尤可人撲進她懷裡大哭起來。
陶夭一隻手撫著她的背,淡笑說:“你也別想太多了,真的。反正我和蘇瑾年已經分手了,這種事兒和誰都一樣,早晚而已。”
尤可人啜泣著沒說話。
邊上,尤可為聽著她聲音,咬咬牙,緊緊地握住了拳。
——
下午五點。
尤家父母拎著大包小包回到家。
尤可人身體虛,陶夭讓她躺著休息,自己去廚房裡幫忙洗菜切菜,忙碌的感覺讓她踏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