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怎麼像病人。
陶夭點著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試探問:“很難受啊?”
“你說呢?”
陶夭掙脫他手腕,一隻手順著他背心往下滑。
程牧原本在逗她,因為她這一下整個人都微微一愣,又聽她突然開口說:“那你就難受著吧。”
話落,她整個人已經退了好幾步。
程牧咬牙:“回來。”
“不愛。”
“砰。”
他下了地,只來得及對上門板。
死丫頭!
程牧看著那扇閉合的門,半晌,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
——
陶夭出了病房。
心跳很快,她漸漸地放慢了步子。
突然間就有點豁然開朗。
一場意外打斷了她未出口的話,這一天一夜,她沒提起,程牧也沒說,兩個人關係就這麼糊塗著。
其實,也不用說的那麼清楚吧?
順其自然也挺好。
不用刻意地中斷聯絡,也不必刻意地保持距離,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也許時間就會給她想要的所有答案。她是獨立的個體,不用將自己當成他的所有物,卻也可以就這樣自然地存在在他的身邊。
那一個名分究竟有什麼所謂呢?
男未婚女未嫁,他們以後是水到渠成地走到一起,還是未來某一刻分道揚鑣,都很好。
陶夭覺得,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情緒可以千變萬化。
她前幾天迫切地想要那個答案,現在卻覺得,這答案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重要了。
與其患得患失想象未來,不如安安穩穩過好當下。
愛情重要,卻不該是一生的全部。
她愛了他,想要為他變得更好,那也是她自己的事,不該要求他承擔在這之前的壓力。
“我愛你,可是你太好了,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想要為你變得更好點,在這之前,我們分手,哪怕你不願意。”
她一邊走著,一邊想著自己先前的這個想法,覺得挺可笑的。
幸虧沒在程牧跟前說。
那就不說了。
別人都覺得他們眼下沒在一起,那就沒在一起好了。
反正他願意為她受傷為她死。
再危險也沒扔下她。
這就很足夠了。
她有數。
——
陶夭翹著唇角下臺階。
心緒雜亂,她暫時不想回病房,要去透透氣。
馬上到五月,八點多的氣溫也比較適宜,樓下花園裡尚算安靜,她可以一個人坐一會。
陶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歐陽瑜沒打電話,估摸著吃飯也沒那麼快上來。
“砰。”她胡思亂想,走得快了點,不知怎麼地就和迎面而來一個人撞了正著,眼冒金星。
“對——”陶夭話到嘴邊戛然而止。
周宛平蹙眉看著她,一臉不悅:“你怎麼在這?”
陶夭:“……”
蘇瑾年還沒出院?
她也輕輕地擰起眉頭,冷淡地說:“這醫院姓蔣不姓蘇,更不姓周,你管得有點多了吧?”
周宛平火氣冒出來,斥責:“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我們家瑾年因為你出了事,我先前說你幾句錯了嗎?犯得著記恨至今?”
陶夭:“?”
她一頭霧水,突然發現周宛平身側還站著一個女孩。
女孩大約二十出頭,長髮披肩顯得很文靜,相貌不至於讓人眼前一亮,可是圓臉蛋襯著大眼睛,分外乖巧。
陶夭心裡有了猜測,忍不住笑了笑,不鹹不淡地說:“幾天不見,您還是這麼會演戲。”
周宛平臉色驟冷,側頭說:“彎彎,我們走。”
雲彎彎愣一下,連忙說:“哦。”
話落,她跟著周宛平上樓,走到了樓梯拐角,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視線裡已經沒人了。
“那是歐陽小姐嗎?”收回視線,她問。
周宛平臉色還沒緩和,低聲說:“什麼歐陽小姐,就是個沒教養的丫頭。一邊迷得你蘇哥哥暈頭轉向一邊在男人堆裡左右逢源,娛樂圈能有幾個好姑娘呢?”
雲彎彎拘謹地笑了一下:“我覺得她很漂亮。”
周宛平氣笑了:“紅顏禍水。”
話落,周宛平又覺得自己臉色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