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間太晚了,親子鑑定這東西我明天送去。小媽那……”
“愛跪跪著。”霍東城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抬步上樓。
霍雲庭一低頭,唇畔泛上一絲頗為同情的笑意。
他這小媽快四十了還琢磨著生個兒子傍身,心夠大的了,眼下外面氣溫不到零度,他倒想看看,她這苦肉計能玩到什麼時候去。
就一破鞋,真拿自己當個玩意了。
霍雲庭將手裡的檔案袋隨意地拍在桌子上,哼著風流小曲兒,心情愉悅地轉身上樓了。
——
外面,院子裡。
程牧扯住了快步走著的陶夭。
陶夭一扭頭,帶著男人體溫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程牧按著她肩膀溫聲說:“誰許你走那麼快的。”
“明天得拍戲呢。”陶夭抿抿唇,聲音也低。
程牧笑看著她,突然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院子裡還站著幾個保鏢,許蔓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跪著,陶夭猝不及防,輕呼一聲,手臂攀上他脖子。
程牧低頭看她一眼,出聲道:“這幾天好像重了點。”
陶夭咬唇:“你放我下來。”
程牧淡聲笑著往外走,並不答話。
他雙臂很有力,將她抱著沒有鬆開的意思,陶夭煩悶地一抬眸,看著許蔓的背影在她的視線裡越來越小了。
程牧,故意的嗎?
為了讓她知道自己眼下過得很好?
她其實覺得挺悲哀的。
灰姑娘嫁豪門這事情就像痴人做夢,當真得償所願又如何?
獨斷專行花心風流的丈夫,笑裡藏刀心思難測的繼子,她周圍的這些人,哪個是省油的燈呢?
要是對自己的地位足夠自信,何必這麼怕她出現?
她不該來香江吧?
親手毀了自己心裡的夢,也毀了她的夢。
陶夭收回視線,她將臉頰埋程序牧的懷裡去,心裡壓抑得難受,眼睛裡卻流不出一滴淚。
“二少。”邊上,徐東的聲音突然傳來。
兩個人已經出了門。
程牧看他一眼,淡聲吩咐:“上車。”
“老爺子來了個電話。”徐東看一眼他懷裡的陶夭,又道,“說是讓你有時間了儘快給他回過去。”
程牧走兩步將陶夭放下,拉開後排車門,淡笑:“先進去坐著,我打個電話再走。”
“嗯。”陶夭點點頭。
程牧關了車門,接過徐東遞來的手機,撥號回電。
電話響了三聲,被人接聽了。
程牧喚:“爸,還沒睡?”
“你不也沒睡?”程灃聲音裡聽不出過多情緒,語調平淡問,“和那小丫頭在一起?”
“您打電話為了說這個?”
“不是。”程灃話鋒一轉,“明天你孟阿姨他們搬過來住,你晚上過來一起吃個飯,六點半。”
程牧靜默一下:“行,我知道了。”
“那個小丫頭順便帶回來,我瞧瞧。”
“……行。”
“早點休息吧,掛了。”
程牧聲音低沉:“您也早點休息。”
“嗯。”程灃掛了電話。
程牧拿下手機,半晌,轉個身上了車。
徐東發動了車子,黑色邁巴赫再一次融入濃重的夜色裡。
氣氛很安靜。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
十一點左右,徐東將車子停在了酒店樓下。
陶夭將手裡程牧的大衣遞過去給他,抿抿唇說:“你們路上小心。”
“我送你進去。”程牧接了大衣沒穿,抬眸看她一眼,轉頭推開車門先下去了。
陶夭從一側下車。
她再遲鈍,也能明顯地感覺到,程牧似乎心情不好。
是因為剛才外面那一通電話。
打完電話後他一直顯得沉默又冷淡,似乎壓抑排遣著內心某種情緒,神色間頗有點生人勿進。
兩個人進了酒店旋轉門。
“程……程董好。”前臺值班的小姐似乎被嚇了一跳,尖細緊張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廳裡顯得有點突兀。
程牧瞥了她一眼,收回視線,直接往電梯裡走。
陶夭臉色淡淡地跟著他。
她其實不想麻煩他送上樓,可話到嘴邊好幾次就是說不出口,這樣的男人讓她心裡有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