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
陶夭一張臉漲得通紅,緊緊蹙眉,“你有完沒完!”
“難道不是你?”
他只五個字,陶夭卻第一時間曉得他說什麼。
咬咬唇,她猛地將視線投向車外,深呼吸,一言不發了。
人渣!
和一個人渣較量什麼!
她從來沒發現,能有一個人會讓她如此暴躁,偏偏,還得憋著,幾次交鋒,領略了他的強權霸道、蠻不講理,她怕對峙下去得不償失。
車子仍在行駛。
看著窗外,陶夭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臨走前傅遠反問的那一句“關心我”她其實聽見了。
可——
她下意識裝作沒聽清。
雖然有點不敢置信,可她似乎敏感地察覺,傅遠對她關照得有些過分。
怎麼可能呢?
他是享譽影壇的大腕,是蘇瑾年奮鬥的偶像,是倪家老太太的外孫,成就斐然、身份貴重,而且,他還比自己足足大十七歲。
無論他是出於憐惜,還是別的什麼,有些曖昧,彼此間並不適合。
她既無心無意,就此造成誤會,也好。
陶夭靠在了座位上。
閉上眼,假寐。
程牧餘光瞥見她似乎放鬆下來,唇畔泛上一絲冷笑。
緊接著,目光落在她的晚禮服上。
算上包廂裡那一次,這是第二次見陶夭穿晚禮服,不過,顯然兩件禮服不在一個檔次上。
他注意到陶夭捏著包的兩隻手。
纖細勻淨,線條優美。
“幹嘛!”
陶夭猛地睜開眼,右手已經被他強硬地攥到了手中。
人渣!
神經病!
她深呼吸一下,努力剋制情緒,聲音僵硬,“程董,請放開我!”
“呵!”
唇角溢位一聲笑。
看著他稜角銳利的側臉,陶夭咬咬牙,半晌,愣是被氣得說不出一個字。
她猛地將自己一隻手往回抽。
程牧手指收緊,看也沒看她,淡聲問,“不疼嗎?”
疼你麻痺!
陶夭簡直想將手裡那隻包朝他腦門砸過去。
可——
她的確有些無法下手。
她不確定,她出了手之後,這人會如何回應,也許到最後,吃虧抑鬱的那個還是她。
咬咬牙,她重新冷臉去看車窗外。
正值平安夜,街上十分熱鬧,充滿了節日氣息,喜氣洋洋的。
她卻受制於一個神經病!
看街景並不能帶來好心情,陶夭索性靠在車窗上休息,什麼都不看,眼不見為淨,慢慢地,心情反而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程牧將她手指攥了一路。
十一點,車子艱難駛出市區,到了影視城。
夜色濃重,空曠安寧。
徐東停了車,看一眼後視鏡,很明智地開了車門下去,將空間留了出去。
陶夭側頭看程牧,問,“能鬆手了嗎?”
“他在追你?”程牧不答反問。
陶夭自然曉得他言指傅遠,臉一冷,“沒有。”
“沒有?”程牧嗤笑一聲,傾身欺到她近前,晦暗不明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一圈,聲音磁性而危險,“你別告訴我,這身晚禮服,是你自己買的。”
說話間,他整個人差點壓在她身上。
這一下,陶夭聞到明顯的酒氣,再加上被侵略的不適感,她整個人都僵硬起來,身子往後縮,抬手去摳門。
可——
不過一瞬,程牧那隻手已經到了她背後。
連帶先前那隻手,她兩隻手一起,被他一隻手牢牢扣緊。
“放我下去!”
臉色一變,陶夭頓時掙扎起來。
程牧線條銳利的下巴抵在她頸側,聲音裡仍舊含著一絲冷嘲嗤笑,“大你十七歲,那事兒能和諧嗎?”
陶夭:“……”
男人灼燙的呼吸帶著氤氳酒氣,噴在她微涼的肌膚上,話裡的意思更是下流無恥,讓她大腦發暈,深呼吸起來。
尤其,她窩在角落,因他逼近,姿勢已彆扭到極致。
兩個人都沒說話,輕喘呼吸聲卻偏偏交纏在一起,好像暗夜裡兩隻彼此對峙、隨時要廝殺的獸。
被困一隅,陶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