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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一生溫柔08

院裡待著,天生麗質,肌膚更白,堪稱欺霜賽雪。程放這原主性子內斂冷峻,相貌也因為這氣質有了微妙的變化,顯出遠超於十八歲的成熟沉穩,此刻他穿一身深藍色圓領對襟常服,脊背挺直端坐於桌邊,自有一股不動聲色的氣度風華。

許一生連餘光也收回了。

氣氛一瞬間冷寂下來,程少爺開口道:“出去吧,讓秀兒進來伺候。”

許一生沒抬頭:“奴婢告退。”

她一走,程放抬手在眉心裡重重地揉了兩下,順口問進來的秀兒:“今天府裡可有什麼事發生?”

“府裡?”

程放抬眸,靜靜地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讓秀兒心裡咯噔一聲,絞盡腦汁地想著,一邊想,一邊儘可能地複述這一天的一切。當然,側重說了許一生的事情,連細枝末節也沒放過。

程放一開始聽著,半途中臉色就變差,等秀兒終於細聲細語地說完,他一張臉已經陰雲密佈十分可怕了。

秀兒渾身緊繃,不敢出聲。

半晌,她聽到大少爺冷聲吩咐:“請大夫過來。”那聲音低沉陰鬱,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秀兒轉身要走,又聽說:“慢著,讓廚房熬一碗養胃的小米粥。”

“……是。”

一出門,秀兒下意識抬眸看了一眼。

視線裡那扇門被廊柱擋著看不見,可她就是隱隱地產生了一種錯覺,大少爺將這人放在心上了。一回府就問,聽說她受罰又要找大夫又讓熬粥,完全拂了老夫人的面子。

*

房間裡。

程放懶得去想老夫人的面子問題,一門心思還在糾結許一生的態度問題。結合昨晚今早,他基本可以確認,許一生就是他認識的那個許一生,可他剛才讓她同桌而坐,那樣的笑容,她竟然視若無睹?!

她在搞什麼?

她沒有對他這張臉表現出絲毫的興趣,也沒有對他與往常不同的親近示好表現出絲毫疑惑,那隻能說明兩件事。一,她知道他是程放;二,她雖然知道,卻不打算挑明相認。

這兩點讓程少爺心情十分抑鬱,他霍地一聲起身,拉開房間門就走了出去,又氣又心疼。

迎面一陣涼風吹來。

等他快走到許一生眼下的房間門口時,那股子氣憤突然就消失了,被滿滿的心疼所取代。

她不信任他。

她沒想過從他這裡得到庇護。

又或許,她臉皮薄,沒想好如何面對他,因為無法面對,所以她下意識地選擇了迴避。

怎麼這麼傻氣?

*

秀兒吩咐了小廝去請府裡大夫,同時又讓雙雙去吩咐廚房熬粥,折身而返的時候,便瞧見大少爺在許一生門外的廊下踱步。

那扇門近在咫尺,他兩步就能跨進去,可偏偏沒有。

臉上的神情還……一言難盡。

她愣神發呆間,聽見木門吱呀一聲響,程放轉身上了臺階,推開那扇門,走了進去。

她的目光順延進昏暗的室內,又出來。

院子裡起風了。

灰白屋脊、硃紅門窗,這些不動的靜物披著夕陽的餘暉悄然入畫,讓院子顯露出一種靜謐安然的美。

迴廊下,六角花燈的穗兒盪盪悠悠。

“秀兒姑娘?”爽落的男聲突然將她驚醒,秀兒一回頭瞧見小廝乾淨的臉,目光旁落,忙道:“曾大夫,這邊。”

三個人一起到了房間外,秀兒立在門口道:“大少爺,大夫來了。”

“進來。”昏暗的房間裡傳出男人溫和的聲音。

秀兒一愣,請了大夫進去,她隨後進入,第一時間找了燈燭,讓房間裡亮堂起來。

轉身抬眸,又是一愣。

許一生這房間不大,木床只容一人睡。此刻,挺拔頎長的男人屈尊坐在床邊,微微低頭,一手扶著自己通房丫鬟的膝蓋檢視。屋裡光線不好,他側著臉也能露出英俊的面龐和微擰的眉頭,在她看過去的當口便抬眸看過來,淡聲說:“過來照亮。”

秀兒哎一聲,連忙過去。

程放便抬頭朝大夫道:“看看這傷。”

府裡的大夫年近花甲,鬚髮花白,聞言連忙上前,細心檢視,心裡還忍不住一陣喟嘆。

入府二十年,他一直為各位貴主子瞧病,很少為丫鬟瞧,尤其還是這麼不值一提的小傷。跪一個時辰而已,膝蓋上一點淤青,這種情況的傷痕在下人身上再尋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