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閉上眼睛,又將雙生重放到雙膝上,醜陋的臉龐上,表情竟漸漸趨於平淡與安靜。
他能說出這番話,已夠讓顧還狠訝異的了,心想,他的思想覺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高啦?
但姬十二的話似還未說完:“親親,我還騙了你一件事,我沒有出水痘,我只是想讓你心疼我,可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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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正在屋裡面壁,嘴裡唸唸有詞,冷不防感到一陣風颳過,還是一陣香風,她下意識地就問:“還卿,二淺他怎麼啦?冷奕那個冷麵神都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沒有聽到顧還卿的聲音,她也不思過了,轉過頭來看著顧還卿,卻發現顧還卿面無表情的坐在鋪了軟墊的竹床上,微垂螓首,精緻若畫的眉目似凝結著一層霜。
“怎麼了還卿?誰惹你生氣了?”淺淺有時也挺會察言觀色,顧還卿的性子寬容柔和,不觸到她的底限,甚少有擺冷臉的時候。
她轉了轉眼珠,在顧還卿身畔的竹床上坐下,趨近她問:“是不是二淺又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
顧還卿側眸看了她一眼,都不好意思跟她說,姬十二那混蛋壓根未出水痘,他窮極無聊的騙她們,害得她們白擔心了一場。
淺淺卻誤會了,以為聶淺歌又做了什麼錯事,忙幫著說好話:“好啦還卿,二淺原來不是傻嘛,他好不容易變的不傻,我們替他高興都還來不及呢!你就別生他的氣了,不管怎麼樣,他能惹我們生氣,總比他痴痴呆呆的強啊,你說是不是?”
望著身邊心無城府的好姑娘,顧還卿鬱郁地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肩:“淺淺,其實我覺得吧,叫二淺的應該是你。”
“……”淺淺張著櫻桃小嘴。
半晌,終於搞明白顧還卿是在罵她,她氣的伸手扭了顧還卿大腿一記:“我哪裡二了?我哪裡二了?你說,我哪裡二了?你今日不說個清楚明白,我跟你沒完!”
她沒完沒了的重複迴圈二不二的問題,像個復讀機,顧還卿縱是再心情鬱結堵塞,此刻也忍俊不禁笑起來:“你說這麼多二,不是二是什麼?”
淺淺憤怒了,表示要撕她的嘴,兩個姑娘正鬧騰呢,外面傳來福嬸繃的緊緊的聲音:“顧姑娘,淺淺,院子外面來了好多村裡人,只怕事情不妙!”
福嬸剛才要去菜地,才把院門開啟一條縫,卻瞄到三五成群的人氣勢洶洶的往自家方向而來,她心裡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趕忙來告訴顧還卿。
而福嬸話音未落,外面已傳來“嘭嘭嘭”的拍門聲,一片喧譁嘈雜聲中,夾雜著女人尖銳高昂地聲音:“開門,聶家的,快開門!”
“福嬸開門,快開門!”
“再不給開門,咱們就不客氣啦,直接踹!”
顧還卿和淺淺神情一凜,倏地起身往外走。這個時候,拍門聲越來越劇烈,竟是響徹雲霄,而那些吆喝開門的聲音更是一浪高過一浪,幾乎震耳欲聾。
時值傍晚,彩霞滿天,秋風送爽,往常這個時候,牛家村家家戶戶已是炊煙裊裊,飯菜飄香了,可今日卻不一樣,有不少人聚集在聶家門外。
這些人的臉上的表情或緊張、或憤怒,或恐慌、或木訥、或茫然……可謂豐富多彩,精彩紛呈,但卻有個共同點,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虛和閃躲的神慘摻雜其中。
顧還卿拉開兩扇結實的院門,首當其衝的是幾個中年婦人撲騰著雙臂一頭裁了進來——這幾個婦人正用力拍著門,門一開,她們猝不及防,直接摔在院子裡鋪了青磚的地上,身上磕疼了,所以一個個哎哎呦呦地直叫喚,又痛又狼狽。
顧還卿卻無暇顧及她們,只對門外的人道:“請問大夥兒有什麼事?”
她快速的掃了一眼,多是些婦人及村裡的姑娘家,只有寥寥幾個男子,還是些年近古稀的老大爺,想必成年男子們都去修路了,只有些婦孺和老人在家裡。
摔在地上的幾個婦人七手八腳從地上爬了起來,紛紛揉著膝蓋等摔疼的地方,嘰嘰喳喳地抱怨著。
其中一個身材較瘦的婦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義憤填膺地大聲嚷嚷:“顧姑娘,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還好意思問咱們有什麼事?你們自己家裡發生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沒數麼?”
“什麼事?”顧還卿一臉不解,神態自若地反問對方:“我們家沒什麼事啊,王家大嫂,你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叫人聽著好生奇怪。”
若說顧還卿先前還有幾分做賊心虛,可這會兒她心裡卻非常坦然與塌實,畢竟之前家裡是有人在出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