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聲輕柔:“慢慢想,想不起來也不打緊,不過不能傷害自己。”
說完,不等顧還卿反應,他輕手輕腳將她自懷中放下,轉身拿了兩個顧還卿做大棉抱枕,小心翼翼扶起她,把大抱枕放在她背後,讓她抵著床頭靠好,這才說:“你方才說那小女孩拿利器殺人,利器麼,無非刀槍劍戟之類,你覺得她拿的什麼?”
“刀。”顧還卿直覺是刀,想也不想地道。
話脫口而出,她才覺得奇怪,畫面中那小女孩好像執的並不是刀,有時是劍;有時是短匕;有時是鞭;有時是鐧;有時是斧;有時是鋮……卻並沒有刀,更沒有什麼彎刀。
“什麼刀?”聶淺歌輕聲的循循善誘:“刀有九環刀、兩刃刀、大斫刀一類的大刀,還有朴刀、雙刀、鴛鴦刀、雙環刀、彎刀等等,你覺得她拿的是什麼?”
他一直用“你覺得”,顧還卿便憑直覺答:“彎刀。”爾後她又加了一句:“其實無論什麼刀,偃月刀也好,雙刃刀也好,二郎刀也好,只是樣式不同,其用法殊途同歸,大同小異。”
同樣是話一出口,她便愣住了,慕還卿這具身體最擅長的是箭術,她只愛騎射,也精於騎射,對別的武器並無研究,除了在刑部大牢那次用刀殺人,她似乎從未用過刀。
可此刻一談起刀,她卻瞭如指掌,有種慕還卿生來是用刀的錯覺。
彎刀?彎刀的種類並不多,聶淺歌沉吟。
“小女孩幾歲?”
“那你方才說水,好冷,還喊痛,是怎麼回事?”
冷奕和淺淺不約而同提問,但關心的問題卻不同。
“幾歲?”始終無法看到小女孩的臉,顧還卿邊回想邊道:“有時大約是五六歲的樣子,有時約摸**歲,後面……不清楚……至於說水……”
她閉上眼睛,努力抓住腦子裡殘留的畫面,用最直觀的語言敘述出來:“……好像是寒冬臘月,有人把那小女孩用力扔到荷塘裡,並用竹篙壓著她,不許她起來,荷塘裡的水冰冷刺骨……那小女孩子凍的直哆嗦,眼耳鼻都有冷水灌入,她快凍死了!想喊救命,可一張嘴,冰冷的水便灌進來……”
她喘了一口氣,接著道:“我看到有人打那個小女孩,並大聲的叱罵她……是用鞭子在抽,鞭子上有刺,小女孩渾身血肉模糊,疼的在地上打滾……”
“……這麼殘忍?”淺淺倒吸了一口涼氣,頗有些感同身受:“誰在打那個小女孩?”
“還有沒有?”冷奕追問。
“……沒有了……”顧還卿眼皮沉重,睏意來襲,低低的咕噥了一句,便再無言語。
聶淺歌愛憐的摸了摸她的臉,又撫了撫她兩排小扇子般濃密烏黑的長睫毛,心裡軟成了一團水,低聲道:“她睡著了。”
淺淺撫額:“怎麼搞的?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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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顧還卿醒來,發現聶淺歌坐在床沿,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拿著她的話本子,就著未熄的燭火在瞧,顯然一夜未眠。她一有動靜,他便察覺,立刻道:“你別誤會,我……”
“你不用解釋。”顧還卿打斷他的話,懶懶地翻了個身,軟軟地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所以才在這裡守著我,不會怪你的,只是下次別再這樣了。”
她語氣柔和,長長的青絲鋪了半枕,慵懶嫵媚的樣子像在撒嬌,聶淺歌的墨眸裡浮現一絲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動與笑意,強抑著胸膛裡氾濫的情愫,聲線柔和地問:“那你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有沒有哪裡痛?”
顧還卿搖搖頭,未及說話,腳頭有動靜,淺淺披頭散髮,裹著厚厚地棉被爬起來,揉著眼睛不滿地嘟囔:“你們別枉顧我啊,我在我在啊,當著我的面郎情妾意、恩恩愛愛,真的好嗎……啊!還卿你別嚇我!”
話未說完,她捂著臉驚叫一聲,烏龜一樣的把腦袋又縮回被子裡了。
“容淺淺?!”顧還卿奮不顧身的爬起來,怒不可遏地去拉她身上的被子,火冒三丈地道:“你居然在?!你還知道你在?!我還以為你這個二貨去火星了!敢情你在這裡!”
聶淺歌在這裡,她以為又像上次一樣,誰知淺淺也在,可這傢伙既然在,為什麼又讓淺歌留下?這是要氣死她的節奏麼?
她咬牙切齒,一副要把淺淺生吞活剝的模樣,淺淺在被子裡嚇的瑟瑟發抖,聶淺歌不知要不要攔著,躇躊不定,顧還卿卻對他道:“你先回避,等我教訓完這不知死活的丫頭,再去找你。”
“……好,我等你。”怕被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