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不對勁的。一開始的治療確實很有效,身上的紅腫叮咬逐漸談消失,高燒也不再反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好轉。可就在她滿心希望準備康復後出院,回到學校繼續讀書時,醫院卻單方面地強制她轉移到另外的病房進行治療………
“每天——我會在專人的看守下去那個所謂的醫療室,看著那些冰冷的針管扎進身體,鮮紅的血液被抽出來放在一個小瓶子裡送走;那些醫生拿著鑷子、手術刀、剪刀在我的身體上劃來劃去;一根一根手指頭粗細的管子被塞進我的嘴裡,沿著喉嚨一點一點地塞進去…………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那些醫生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就像是一個試驗品一樣……”王楠木然地回憶那段可怕的回憶,眼神中依舊掩飾不了恐懼。
世界極度地安靜,蘇文的指甲不自覺地陷進面板裡,她睜大雙眼,瞳眸中反映著的只有王楠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眼淚從對方的臉頰處滑下,沒入乳黃色的蟲體。而隨著聲音中的描述,自己好像感同身受一般,腦子中瞬間浮現出很多陌生的畫面:雪白的牆壁、看不清面孔的面罩、白色的床單上那暗紅色的血跡、鋒利的手術刀………………
回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一般襲來的劇痛,蘇文不由自主地捧住自己的頭,大口大口地深呼吸著,試圖緩解這股疼痛。
“………你不好奇嗎?我是怎麼從那些瘋子手中逃出來的?”王楠的嘴角慢慢勾起,詭異的笑容讓人顫抖,“我當時就在想,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逃出去——我還年輕,我那麼漂亮聰明,我甚至已經和男朋友計劃好等一畢業我們就結婚,去馬爾地夫度蜜月,到時候我會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有一個可愛的寶寶…………所以我一定要逃出去!!!”
“可是,醫院的看守很嚴格,我根本沒有辦法逃出去。除非…………有人幫我!!”王楠的嘴中突然發出一陣尖嘯聲,那隻原本匍匐著的蟻后開始吃力地挪動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地轉移,直到面向蘇文。而周圍的蟲族則紛紛停下先前的行為,像是受到召喚一樣逐漸聚攏在它的身邊。
“蘇文!!你知道被一個醜陋的老男人壓在身下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嗎?我每一寸肌膚都被那滑膩粘稠的舌頭一一允吸舔舐,被牙齒深深地刺入啃咬。我就像一個破娃娃一樣被人隨意擺出骯髒不堪的姿勢…………我的第一次就這樣被糟蹋掉,沒有鮮花,沒有蠟燭,沒有音樂,沒有祝福,甚至沒有我愛的人。就在那個狹小黑暗的貯藏室裡,我把一個女人最美好的第一次像菜市場賣肉一般交易出去…………在那一刻我就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我所有的夢想都已經破滅了!!!!可是,只要能夠逃出去,我就有辦法遺忘掉著所有的一切,重新開始!!沒有人會知道……沒有人會知道……阿凱也不會知道的……爸爸媽媽也不會知道的…呵呵呵…”
對方咯吱地笑著,那種沙啞怪異的笑聲讓人心底發毛,卻讓蘇文從心底上湧上一種悽哀:寢室裡最漂亮、自尊心最強的王楠竟然會走到這種地步……她知道王楠有一個從高中就開始交往的男朋友,兩人很相愛,為了讓彼此有最完美的愛情,王楠一直在她們跟前說要把自己的第一次在新婚之夜交給自己的男朋友…………
“所以你藉著那個送飯的男人從醫院逃了出來?”
“不——那個男人騙了我,他只是想試試大學生的滋味,所以利用這個機會接近我。事實上他靠這個方法強迫了同院三個女學生和他發生關係。”王楠的聲音逐漸微弱下去,顯得無限淒涼,“我知道後很生氣,可是哪有什麼辦法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真的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笨……………但是我沒有想到,我竟然、竟然——懷、孕、了——”
“我很害怕,害怕自己懷孕的事情被別人知道——學校會把我除名、我的父母為因此而抬不起頭,阿凱也會不要我的!!!絕對,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這個孩子絕對不能要!!”
蘇文不知道,此刻背對著自己的那張臉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歇斯底里的絕望與死灰充斥著整個眼仁,她的表情奇特,扭曲卻不猙獰,似哭似笑。一道道黑色的波紋像是水面上的漣漪一層一層地從身下的蟲體上盪漾出去,浮現在慘敗的臉上。
“我用手砸自己的肚子,用衣服死死地絞住它,甚至用椅子的尖角不停地撞擊著——鮮血從雙腿間不斷地往外流,可是我很清楚,那個孩子依然牢牢地佔據在我的肚子裡!!!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些醫生髮現了,他們知道我懷孕後竟然沒有幫我打掉,反而用那些精神病醫院裡的束縛帶將我的雙手死死地捆住,每天替我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