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掉落在四周,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洞。就連一些還沒有孵化出來的蟲繭也受到了強腐蝕,有幾顆甚至可以看見蜷縮成一團的蟲蛹,繭內的黃綠色粘液正緩緩地流下來。
蘇文沉默地站著,她舔了舔嘴唇,感到一種強烈的嘔吐,從胃部開始泛酸水,她甚至覺得心臟快要驟停了。無法敘述自己現在的心情和感覺,從剛剛對於死亡的絕望到現在的死裡逃生,沒有慶幸沒有感嘆,有的只有悲涼——在強大的力量面前,人類哪怕站在生物鏈的頂端也依舊顯得格外卑微。也許在這個世界上,站在萬物頂端位置的已經早已不是人類,而是這些龐大、強大的蟲族了。
她開始第一次直視這場人類和蟲族關於生存的戰爭………………
就在某人胡思亂想的時候,頭頂上突然出現一片陰影。蘇文字能地抬頭向上看,隨後瞳孔微微一縮,肌肉繃緊地看著那隻龐大的射炮步甲一點一點地出現在眼前。
會被吃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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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走廊裡一片黑暗,茲穆中士邁著步子緩緩地走著,靴子厚厚的底層有序地發出“嗒嗒嗒”的聲音,顯得格外的詭異。過了一個拐角,他停在一個房間外,抬起手略微地遲疑了一下,然後輕輕地向前一推。
門沒有鎖,室內一片黑暗、凝重和神秘,角落中隱隱傳來老舊管風琴沙啞的旋律,悠揚輕緩,很是好聽。
茲穆中士關上門走向一邊,拿出自己口袋裡隨身攜帶的打火機對著一樣東西點燃。復古的蠟燭散發出微弱的亮光,驅逐了房間裡的黑暗,帶來一絲朦朧的光明。藉著這點亮光,他很清楚地察覺到角落裡閉著眼睛,雙手交錯微微抵著薄唇,虔誠無比地做著禱告的年輕神父,水藍色的頭髮在黑暗中依舊漂亮得好像在發光,完美的側面此時顯得聖潔無比。
悠揚低沉的旋律依舊響起,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神父依舊在虔誠地禱告,而中士則舉著手中的燭臺靜靜地等待。直到音樂截然而止,不知何處吹來一陣風,將那一絲微弱的燭光熄滅,房間內重新迴歸黑暗。
希萊爾睜開眼睛,蟲族良好的視力並不被黑暗妨礙。就像此刻他能夠很清楚地辨析出站在自己眼前這個男人,雖然臉上沒有顯露出什麼,但全身的肌肉正微微地繃緊,顯示出緊張的意味。
“為什麼要害怕呢?”希萊爾在黑暗中嘆息:“就像這燭光一樣,就算點燃了能夠照亮又怎麼樣,它終究會被吹滅,黑暗終究會迴歸——你不可能永遠逃避自己,總有一天你將會回到黑暗的懷抱。”
茲穆中士緊緊抿著唇,緊握燭臺的手指有些泛白,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不會有那一天的,永遠不會!!”
“哦?是嗎?”希萊爾笑了笑,眼神不經意地打量起對方那略顯僵硬的右腿,語氣中有著道不盡的嘲諷,“在砍掉自己一條腿後,你又準備砍掉另外一條嗎?你任由自己的身體變成硬邦邦的金屬也不願意接受事實——我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你忠誠,還是愚昧……或者說等到你把自己的腦袋也砍下來時才追悔莫及?”
中士大人感到很憤怒,如果可以他是多麼想用自己的藤杖狠狠地敲在對方的腦門上,然後就像聖誕節烹飪美味火雞一樣,把對方的驕傲一根一根地拔下來。可是那巨大的憤怒之下卻又湧現出點點不明的悲哀——他不能。因為這是“它們”之間的秩序,由實力構成的法則,作為尚未進化完全的弱等蟲族,它壓根就沒有能力去反抗高等蟲族。
“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殺了你?”彷彿是聽到非常可笑的笑話,年輕的神父輕輕笑了兩聲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修長的身姿和黑暗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不,我不會殺你,而你沒有殺死你自己的權力。同一種族的蟲族是不會傷害自己的同伴的。儘管你現在不承認,但不久的將來你勢必會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人類到底有什麼好的,能讓你這麼執著呢?他們脆弱、貪婪、自私、只知道享樂和爭奪,為什麼還要死死地堅持自己這個沒用的軀殼和人類的身份存活呢?只要你願意,你可以隨時加入到我們………”
茲穆中士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披著聖潔的外表卻如同惡魔一般引誘著別人,每一句話每一個詞語都讓自己在動搖。他就這麼靜靜地站著,眼也不眨地看著對方想自己伸出手:那隻手骨節分明,伸張時筋骨突出形成漂亮的弧度,在黑暗中微泛著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