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事。
丁飛是肅奸委員會出身,一看這表情就知道了大概,看來這件事不是近期才出現的問題。他也不去追問,就讓技術人員先下去了。
坐在旁邊的監察處幹部表情很緊張,這樣的案子若是沒有捅到這麼高的級別,想來也許海事局自己處置一下。現在有人給捅到大宋最高檢察院來,那影響自然不會簡單。趙官家是個馬上皇帝,殺起人來從不手軟。丁飛在轉到檢察院之前可也殺過許多許多奸賊。
丁飛沒有立刻說話,他的目光又從報告書上略過。司馬斌這個名字在紙上顯得格外大,這人是司馬考的孫子,負責檢查儲水裝置的官員。如果這件事真的已經成為了一個產業鏈,有那麼一群碩鼠專門吃這路,司馬斌絕無不知道的可能。司馬斌知道,這樣的事情還能發生,司馬斌至少和這些人是一夥的。
到了傍晚,丁飛到了一處幹部小區。進了一棟房子的二樓左戶,敲開們的時候,開門的女子驚喜的喊道:“哥,你怎麼來了。”
“二妹,你家孫洪可在家?”丁飛問道。
話音剛落,從裡屋就出來了一個男子,他熱情的迎上來,“哥,你來了。吃飯了麼?”
丁飛揚了揚手中的大紙包和一瓶酒,“讓我妹燒個湯,咱們喝著。”
兩個男人吃喝一陣,這就進入了正題。丁飛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在海事局這麼久,應該聽說過有人偷水槽裡銀片的事情吧。”
孫洪的筷子停在滷牛肉上方,雖然很想夾起一塊吃進嘴裡,孫洪還是做不到。最後孫洪收回筷子,為難的說道:“哥,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做的此事。”
“我不是來問你這個。我只是想問問,你知道這樣的事情吧。”
“是。我知道。”
“我不問名字,也不問地點。我只想讓你給我說個實話,你最早聽到這樣的傳聞,是什麼時候。”
如此問題讓孫洪非常為難,抓耳撓腮的沉默了好一陣,倒是丁飛的妹妹丁寧催促著說道:“讓你說你就說,有什麼好隱瞞的。如果說這只是讓他們撈點職務上的好處就罷了,可這樣的事情害的是大傢伙。真的瘟疫流行起來,細菌還分你身份高低麼?咱們的孩子要是被傳染了怎麼辦!”
被老婆這麼一番數落,孫洪終於開口了,“我具體聽說這樣的事情,大概是五年前。”
“五年前……,那時候你不是在松江府麼?”
“是。我那時候在松江府的港務上幹。才聽說了這樣的事情。在其他部門,也沒人講過這些。”
吃喝一番,丁飛告辭。有了內部人員的說法,雖然不敢確定是真的,至少說明這件事不是近期內。丁飛並不是個莽撞人,他很清楚這樣的事情非處理不可。連他妹妹這樣的能懶就懶的官員幹部都覺得這件事對她的利益有害,對此反感的官員幹部就該是大多數。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這件事能夠被戳到這麼高階別,大概就不是簡單的司馬考以前的罪過那麼多人,所以有人想對司馬家的人動手。也必然有一部分人是出於對司馬考個人之外的義憤。
丁飛忍住了,有的人就忍不住。兩天後的晨會結束,禮部尚書熊裳就找到了丁飛,低聲的詢問了這件事。丁飛淡然的表示,“有這麼回事。”
“你可知那船上帶的有給官家檔案麼?”熊裳頗為緊張的說道。
“給官家的檔案?”丁飛是真的訝異起來。當訊息越來越多的時候,局面就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如果只是幾個蠹蟲,也就是那麼點事情。鬧得再大,也只是貪贓枉法而已。但是事情牽扯上官家,也許會有人問,會被官家看到的檔案是不是被人故意用鼠疫汙染。
“丁檢察。這些檔案是要先交給我們禮部來看。我們看完之後再交給官家看,也幸好是半路上就被查出端倪。不然的話,我們禮部可是百口莫辯。而且便是感染,也是先看檔案的禮部被感染才對。”熊裳表情痛苦,語氣更痛苦。
“哦。”丁飛應了一聲,作為肅奸委員會前主席,丁飛倒是不擔心熊裳的問題。熊尚書實際上早就被暗地裡查過。所以丁飛整理了一下思路問道:“熊尚書,報告已經送給官家了麼?”
熊裳一愣,他萬萬沒想到丁飛竟然這麼問。聽了片刻,熊裳答道:“那些檔案仔細消毒之後,我們已經又抄了一遍,送給了官家。”
“怎麼抄的?”丁飛繼續問。
“……我們讓人員坐在無菌室裡面,把那些消毒之後的檔案放到無菌室的玻璃窗前面,讓無菌室裡面的人員抄。”熊裳無奈的做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