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好做,就是我等要做什麼有整套的規定,便是中間出了什麼紕漏。我等也有規矩可執行。你們看過官家寫的那篇《秦法考證》吧,裡面可是舉了陳勝吳廣的例子,按照秦法與秦制,因為雨天失期,根本不用受罰。法律制度本身能不能執行是一回事,有沒有也很重要。”
既然有支援法律的,自然也有不支援法律的,另外一位年輕官員就有些輕蔑的說道:“這話你也信?”
“我不光是信,我還準備有了機會就好好幹呢!”支援法制的那位語氣已經開始很不善了。
“那要怎麼好好幹?”
支援法制的那位冷笑到:“我覺得商鞅當年執法手段就很好,妄議朝政者都居心叵測。若是真想搞制度,哪裡有那麼多廢話。那麼多廢話,還是想自己主導,不能接受別人主導制度。”
這話說的讓周圍那幾位都變了臉色。商鞅變法的時候,最初民間覺得這法律太苛刻,反對的很多。商鞅把這幫人給發配懲處。等新法執行了一段時間,很多人覺得這法律不錯,又給新法唱讚歌。商鞅把這幫人也給發配懲處。
經過這麼前後的收拾整頓,再沒有人敢妄議新政。新政雖然有各種調整與補足,都是根據不同的情況進行調整。新政本身不再受到絲毫攻擊。
而這種做法與士大夫與官家共治天下的理念是大大違背,大宋可是不以言論殺士大夫。如果採取這樣的激進手段,士大夫的特權本身就要受到重創。
於是主張強硬態度的年輕官員登時就受到了其他人的反對。
有人跳舞,有人談論,有人則對妹紙上下其手。舞會就這麼進行著,每個人的反應都不太一樣。大家卻沒注意到,舞會本身這種公開的社交模式與大宋傳統的模式有很大不同。哪怕是立場與理念不同的人,在同一個舞會里面都有存在的空間。
就在大宋官員們在舞會這麼一個環境下享受著安定的時候,江西的鄱陽湖平原上,軍隊正在建設一個十幾米長的巨大羅盤。在趙官家從福建時代開始建設的測量體系和歷史資料來看,這種羅盤其實不是新創。
從漢代,在荊州那邊就有大型羅盤的建立。這種羅盤直徑有幾十米。上面有著極為精細的刻度劃分。各種天文學以及風水學人士每隔幾年或者一段時間就在這邊開會討論。根據與史料對照,《粱書》裡面對於兩萬多里外的扶桑洲的描述,就是因為有這樣不得了的測量裝置。
大宋建立之後,這套玩意被拆走送去了汴梁,那些專業人士也被弄走。北宋的時候已經可以準確的預測月食,足以證明天文學的確得到了很大發展。
趙官家則是開辦了測繪學校,測繪學校並非民間學院,而是軍事學院。在姑蘇、荊州、開封、廣州、南昌等地,都設立了測量點。測量想精確,只靠一個點是不夠的,精確測量的基礎就是足夠數量的測量原點。
江西的十一月,空氣溼度很高,溫度很低。所有軍人都穿著下襬低於膝蓋十幾厘米的軍大衣,都帶著軍用棉帽,還有棉手套。
便是如此,也把這幫軍人們給凍得不輕。然而軍人們也沒人叫苦,身為測繪人員,都有很好的未來。今年,江西測繪部隊裡面就清退了十幾個人那種叫苦連天的傢伙。大家也終於明白,很多時候說話可不是沒有代價的。
不僅是江西,在河南,趙謙班長冷靜的看著連隊宣佈有四名士兵提前退役。
這四名提前退役的都是部隊裡面的刺頭,因為對部隊的期待和他們接觸的現狀不同,便各種的不服不忿,各種負面說辭。部隊每年會有兩次內部清理,這樣的存在都屬於要被清理的物件。
趙謙對這樣的做法發自內心的歡迎,正因為和這些人打過交道,趙謙才深刻理解了什麼叫做‘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他們也未必就真的敢直接搞破壞,但是他們是實實在在的噁心人。有他們在,制度本身就會被大家質疑其威力。當制度要證明自己有能力,那就必須解決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