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湯,趙嘉仁忍不住嘆口氣。
放下陳湯的聯想,趙嘉仁拿起北方的報告。宋軍在北方的進展遠超想象,從東北到西北幾萬裡的漫長戰線上,二十萬宋軍每年收割幾十萬胡虜的腦袋。單從平均數來看,這個比例有點低。在這個沒有什麼殺良冒功可能的時代,也許該稍微催促一下。
但是想歸想,趙嘉仁最後還是沒有逼迫軍隊上交腦袋。不管具體理由何在,他就是沒辦法下達這樣的命令。
看完軍事問題,趙嘉仁拿起新送上來秦淮河水利工程報告。這個工程用了九年才完工,讓趙嘉仁早沒了興奮的感覺。不過本就該用這麼久,也不必對此做出什麼評價。報告書放在桌子上,趙嘉仁沒有前去翻看,而是用手指輕輕敲著封面。
最近兩年,大宋終於出現了趙嘉仁夢寐以求的移民潮。三十年前,趙嘉仁曾經引領著人多地少十分窮困的福建人民到他新開闢的土地上去。那時候趙嘉仁以為移民是非常輕鬆的事情。除了福建移民那一撥之外,趙嘉仁在過去三十年中始終期待著大宋向北的移民潮,直到大宋開始對舊制度宣戰,並且取得階段性勝利的現在,才終於出現了移民潮。
前年和去年,一共有三百萬人返回他們的‘中原故鄉’或者‘河北故鄉’。新來了三百萬人之後,黃淮平原與河北平原的農牧產量大增。連黃淮與河北平原上寸草不生的鹽鹼地,也因為有了人手而種滿胡楊樹。比較早期種植的胡楊樹也有了人力前去採集胡楊鹼。節省了從大西北到中原的幾千裡距離之後,胡楊鹼價格也低了許多。
嘆口氣,趙嘉仁沒有看報告,就把報告放回到位置上。他決定等著自己的兒子趙謙從江寧回來之後再說。
趙謙此時已經到了江寧。離開江寧兩年多,趙謙也變了一些。首先他不再是個心無掛念的單身狗,他老婆正懷著第三胎。趙謙現在覺得終於能理解自己的老婆到底好在哪裡,持家過日子是個非常嚴肅認真的事情,把那些小東西給管起來,讓他們健康正常的成長,絕非容易事。在這件事上,趙謙給自己的老婆打滿分。
上次到江寧,趙謙是在長江邊的碼頭下船。這次他乘坐的客船逆流而上,很快就到了一道兩百米長的攔河壩下面。兩百米長的攔河壩看上去極為氣勢,此時正在梅雨季節,河水漫過攔河壩,彷彿瀑布一樣澆落兩三米,甚至發出某種轟鳴的聲音,十分氣勢。
郵輪直奔攔河壩旁邊的船閘。船閘是巨大的長方池子,前後兩頭都有鋼質船閘。船隻從下游方向駛入,停穩。後方原本提起的巨大鋼質船閘就緩緩下降,封住出口。前方的入水口開啟,大量河水湧入封閉的船閘內,讓水位提升到與上游水位相同的高度。消除了河水不同高度帶來的水壓之後,上游鋼質閘門在鋼纜的牽引下緩緩升起。
船上所有人都在看著這看似巨大,又十分精巧的操作。連當年的建設者之一的趙謙都目不轉睛的看著。雖然使用的原理非常簡單,但是能夠讓一千多噸船隻透過的船閘,的確讓人非常震撼。
經過這道船閘,船隻行駛的水面高度陡然提升了三米。然後船隻繼續逆流兒上,在江寧城城內的碼頭靠岸。下了碼頭,走出站臺,就是寬闊的馬路。立刻就有人人力車前來拉客,趙謙他們馬上就看到了前來迎接他們的牌子。眾人上了馬車,行駛在江寧城中。
和三年前相比,這座城市變得更加繁華。除了航運更方便之外,還有城內的鐵路也是。趙謙他們在一個路口看到了沿著鐵路前來的軌道車輛,然後趙謙也看傻了眼。他忍不住驚愕的問前來接待的人員,“那就是挽馬麼?”
“是。很大吧?”接待人員笑著答道。
一般來說,巨大的牲口都非常容易讓人矚目。挽馬無疑是最能讓人矚目的那種。從分類上,馬匹分為熱血馬和冷血馬還有所謂溫血馬。冷血馬安靜沉穩,體型比較龐大,運動能力較弱。一般用來進行勞作,很少用來騎乘。挽馬就是所謂冷血馬中的一種。
趙謙他們乾脆從馬車上下來,近距離看著挽馬,第一見到這種動物的人都不得不感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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