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趙子然也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
趙遜先開口了,“查自庸,我希望你能夠把你手裡的土地賣給官府。”
“什麼?”查自庸呆住了。
“我們知道那些土地都是和尚的。我們不想為難你,所以就告訴你,根據合同法,私下訂立的土地所有權轉讓是違法的。土地既然在你名下,你想怎麼處置都是你的事情。那幫和尚就算是拿著擬簽訂的任何東西去告你,都沒辦法讓法院立案。”
查自庸懵了,這番話的大意他明白了。這幫人就是讓查自庸把土地賣給官府,官府保證查自庸能夠黑吃黑。既然明白了這些,查自庸只覺得官府的人所說的簡直是大笑話。若是這麼幹了,查自庸以後還要不要在寧波府混了。提起查自庸,大家都會說他是個侵吞佛祖財產的人。壞了名頭,以後就只會被人戳脊梁骨。
趙子然換了個角度問:“你是不想幹,還是不敢幹?”
查自庸連忙陪著笑說道:“兩位官人,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看著這個負隅頑抗的傢伙,趙謙讓人帶了兩名和尚進來。經過幾次繩藝調教,和尚完全呈現癱軟狀態,是真的被拖上來的。查自庸一看和尚的臉,就知道事情不對頭。這兩個和尚都幫方丈帶過有關土地的話。
肉體折磨讓和尚們的精神也差不多崩潰,他們也不敢有絲毫反抗,直接指認查自庸與方丈勾結,試圖欺騙官府。等和尚又被拖走,趙遜對低頭不語的查自庸說道:“查員外,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懂法,不管你懂不懂,我都給你講述一下合同法與土地法。任何與土地所有權有關的合同,都必須由官府認證。官府可不管你們背後有什麼貓膩,官府只管官府認定的土地所有人是誰。那些土地是你的,賣土地的錢都歸你所有。”
趙子然跟著勸道:“你包庇和尚,欺騙官府,已經是犯了大罪。不過我們給你一個機會,你把土地賣給官府,這件事就兩清了。至於你拿著錢留在寧波,或者是離開寧波到其他地方,我們通通不管。”
聽到這裡,查自庸已經有些兩股戰戰,額頭冒汗。他哀求道:“幾位官人,你們為何要和我過不去?”
“我告訴你,我們沒有和你過不去。我只是和那些賊禿們過不去。”趙遜對查自庸說道。說完他轉頭對行刑官說道:“把這個人帶下去掛幾個小時。”
十分鐘之後,查自庸就在走廊兩邊與和尚們一樣接受了繩藝調教,查自庸被綁了個靈猴獻桃的姿勢。最初查自庸下定決心一定不喊不叫,保持一個虔誠佛教徒的尊嚴。十分鐘之後,查自庸就開始叫喚起來,然後就沒有停下來。
又過了幾個小時,查自庸被馬車送回家。查自庸被攙扶進家的時候,抬眼就看到自家花園裡面鞦韆上的粗大麻繩,他心中恐懼,忍不住就驚叫起來,“把那個繩子解下來拿走,解下來拿走!”
幾分鐘後,查家人圍在查自庸身邊,聽著他講述了自己被官府抓走刑囚虐待的事情。眾人得知自家竟然被官府盯上了,連忙開始找人。查家在寧波也頗有人脈,也有些子弟在寧波做官。聽聞族裡有人被整,哪裡能夠置之不理。立刻有人就前去追查此事。
趙遜和趙子然這兩個罪魁禍首很快就被查出來,幾名寧波本地官員很快就前來拜訪。見到了趙子然之後,官員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聽說趙檢察官還是宗室,你這麼做事是不是太給官家臉上抹黑。”
趙子然哈哈一笑,“幾位,別拿這個嚇我。看看官家的聖旨,趙氏宗親沒特權了,趙氏宗親也被解放了。我們以後都是憑本事吃飯,我做檢察官也是上學、考試、畢業,分配工作。這和趙官家毫無關係。我看你們也都姓查,若是真如你們所說的那麼在意宗族,查自庸敢公開對抗土地國有制度,你們就是背後給他撐腰的人。”
“你胡說什麼!”幾個查姓本家官員氣急敗壞的喊道。
趙遜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場好戲,心中覺得這就是他為什麼想學他大伯的理由。官場的破事太多,杭州這個天子腳下的城市好歹還有規矩。到了地方上,各路地頭蛇們就囂張起來。同樣是和尚,杭州周圍的寺院早早就解決了土地問題,現在包括和尚廟的土地都歸國家所有。然而距離杭州不過五百里遠,寧波就有人敢給和尚當保護傘。
就在趙遜心中盤算局面的時候,這幫寧波官員已經爭辯不過趙子然。和檢察官爭辯可不是容易事,趙子然的口才其實並不特別出色,但是趙子然抓住土地國有制度,就足以讓官員們抵擋不住。
抵擋不住的官員們卻也不肯乖乖認輸,便對趙子然惡狠狠的威脅幾句。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