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329年2月初3,盧員外在上午到了親家段天德家。此時還不到中午,兩人就啜飲著湖南來的茶葉,直接談起了他們最關心的事情。
“這次官家要調整官制,卻不知道那文璋的哥哥文天祥可否會罷官?”段天德最關心的是這個。
聽了段天德的話,盧員外眼中閃過了少許不滿。但是兩人既然立場一致,指責友軍就毫無意義。盧員外說道:“我仔細研讀了報紙,覺得朝廷只是要將所有部門全部調整,上下徹底理順。職務稱呼改動一下,僅此而已。”
“好好的尚書卻要改為部長,真是俗不可耐。”段天德繼續表達他的固有立場。
“倒也未必。”盧員外搖搖頭,“尚書古稱尚書令,始於秦,西漢沿置,本為少府的屬官,掌文書及群臣章奏。漢武帝時以宦官擔任,又稱中書令。漢成帝改用士人。後東漢政務歸尚書,隨為眾臣之首……”
盧員外不虧是進士的兒子,雖然沒考上進士,卻也考上過秀才。說起這些典故來非常熟絡。“……至於部長,便如里長、亭長,乃是明擺的一部之長。並不比尚書這種從中官而來的稱謂更差。”
好不容易聽完這番文縐縐的講述,段天德冷笑道:“哼哼。既然如此,那丞相就叫做丞長,宰相就叫做宰長好了。哈哈!宰長,屠宰牲口之長!”
說完了這麼一個惡意的笑話,段天德倒是被自己創造的名詞給逗樂了。
盧員外知道自己的親家與文璋鬥得狠,連帶對大宋朝廷也極為不滿。不過這笑話實在是不好笑,盧員外也不笑,只是說道:“若是官家這次說改就全部改了,你可知是怎樣局面?”
“又會是什麼局面?”
“朝廷裡沒人敢不聽官家的命令!官家自此一言九鼎,言出法隨!”
段天德愣住了。他的父親也是進士,段天德雖然也讀書,卻實在是沒有這方面的天份。不過這不等於段天德就真的什麼都不懂。大宋乃是一個官家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制度,很多事情上從來不是官家下令就可以執行。朝中大臣硬懟官家乃是家常便飯。
聽了親家的提醒,段天德馬上就抓住了要點,“若是如此,豈不是我們根本沒辦法託人在朝廷裡面告倒文家的狗賊了麼!”
盧員外點點頭,神色露出他的無奈。當年進士家族們之所以能夠壟斷大宋朝政,就是因為進士家族之間還保持著起碼的底線。北宋末年,新黨舊黨鬥爭到你死我活,互相用流放整人,弄到家族之間開始反目成仇。但是金兵南下,讓舊黨出身的進士家族遭到了毀滅性打擊。新的進士家族之間再次恢復了有底線的聯姻與鬥爭。
在有底線的鬥爭下,文家是不敢執行這麼過激的政策。敢執行,就等於是和整個進士集團做對。到時候進士們首先就要反對制定政策的官家或者丞相,逼得官家‘收回成命’,或者讓宰相下臺。新的宰相上臺之後就要清洗奸黨,作為奸黨的文家除了被罷官,還會落到被進士集團唾棄的地步。未來的考官乃是進士家族,他們不會讓文家子弟有考上進士的希望。直到時間久遠到讓痛恨的文家的那一代人老去,文家才有希望重新有人考上進士。甚至得是這批人的弟子們死去,文家才可能有機會。從道義上,弟子也有遵從老師意志的義務。
正因為熟知大宋的制度,盧員外對於此次朝廷的政局變化無比擔心。進士們不肯放棄手中的權力,難倒奪取大權的官家就肯乖乖放棄執掌生殺予奪的權力麼?
“那我等一定要抓到文璋的痛腳才行……不行的話就送給他一個小妾?”段天德打破了屋內的沉寂。
“我已經試過了。”盧員外淡定的說道。
段天德先是一陣歡喜,片刻後他又咬牙切齒的說道:“看來文璋還是個假道學!哼,和官家一樣!裝清高!”
趙嘉仁只娶了一個老婆,沒有侍妾,也沒有任何其他女人。更沒見過趙嘉仁去畫舫上游樂。這讓進士集團對趙嘉仁在這方面的印象很差,評價不高。要是這幫人得知這裡面的真正理由,趙嘉仁對於這時代女性的個人衛生狀況的負面評價,大概進士集團還會破口大罵吧。
即便不知道趙嘉仁傲慢到天上的理由,進士對趙嘉仁的評價是裝清高。被認為是道德楷模的蘇東坡還把懷了孕的侍妾以及沒懷孕的侍妾送人,憑什麼趙嘉仁就這麼清心寡慾,娶了一位端莊秀麗的美貌夫人之後便不近其他女色。趙嘉仁最信賴的文天祥年輕時候不也是聲色犬馬侍妾歌妓麼。
“我還約他與江寧本地的進士以文會友,文璋也是堅辭不就。”盧員外繼續講述著他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