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的秋天很美,天空蔚藍,林木鬱鬱蔥蔥,江寧稅務局局長詹啟新有些青綠的臉色與現在的風景莫名的搭調以及莫名的搭調。
站在臺子上,詹啟新對臺下數百人大聲喊道:“這次抽掉了各部門的人一起來,大家分成十人一組,每一組裡面都有警察局的幹部。大家若是再遇到襲擊,都要聽警察局幹部的指揮,千萬不要自己瞎跑。”
官府的人被打,這是多少年都不怎麼見到的事情。臺下的人們聽著詹啟新的聲音,看著詹啟新的臉色,心中也都逐漸生出些鬥爭的心思。
“諸位請放心,這次打人的呂家莊,我們已經派了警察大隊,以及附近村子的民兵前去抓捕。我可以對大家保證,他們完蛋了!呂家這次若是不交出行兇的兇徒,他們家上下所有人都要來枷號示眾。若是還有人敢胡作非為,大家就以自己安全第一,先退回來。我在這裡向大家保證,那些人的全家一定會帶著木枷在江寧府的街頭哀嚎一個月!”
段鳳鳴聽了這話,覺得心裡面好受許多,最初聽到有兇徒襲擊稅收官員,他都覺得有些人大概是要造反。然而想到自己的家族,段鳳鳴卻又覺得心裡面有些不安。他不喜歡家族長老那種頤指氣使的作派,不過段家若是被枷號示眾,段鳳鳴也覺得難以接受。
正說話間,有人跑到詹啟新面前對詹啟新說了些什麼。詹啟新立刻臉上露出了極大歡喜,他大聲喊道:“諸位,我們現在就去北門,呂家莊的人已經壓到了!”
眾人沒想到這麼快就抓到了呂家的人,既然敢襲擊官府的稅務人員,眾人都覺得怎麼也得是是桀驁不馴,甚至是想當反賊的人。如此簡單的便被抓住,好像不太對。立刻有人急匆匆的想去看,但是這裡畢竟是有規矩的。在各隊隊長的吆喝下,官員幹部們很快就恢復了秩序,列隊前往北門。
在北門口等了一陣,就見到有人押著一隊人過來。那些人手都緊緊綁在背後,脖子上拴著深套,被串成一大溜。只要他們走的慢點,旁邊就有人用鞭子抽。段鳳鳴看了一陣,心裡面就有些忍不住生出憐憫之情。要是沒見到那兩名被打得頭上好幾個傷口,差點連命都保不住的稅務人員,段鳳鳴大概還覺得這些人被官府惡意捕捉的百姓。
這麼一隊人走過江寧街頭,就引發了許多人前來圍觀,官員們也就先撤離現場。他們明天就要出發前去鄉里。
晚上一回家,段家的人已經等在段鳳鳴家裡。這次前來邀請的人姿態比較低,無論如何都要讓段鳳鳴前去族裡會面。見了面,族裡的人就仔細詢問起有關收稅的事情,明顯將此事當真。段鳳鳴也只想趕緊講完後趕緊回家,加上這次的事情本來也非常簡單。
“現在雖然開始收繳土地稅,卻是到元旦之前繳納就行。這次去就是對那些不交罰款的貼告示,表示他們家的某些土地已經被官府圈走。他們若是在拍賣之前去繳納了罰款,土地還能拿回去。若是不上繳罰款,土地就不歸他們了。所以我們也不是去收稅,而是去送信。”
“鳳鳴,我問你,你說個實話。假如說文知府這次根本不管這些,甚至能夠幫著地主說話,那稅務局還敢收稅麼?”長老問道。
段鳳鳴以前考慮過這個問題,從現在看,真正推動強力稅收行動的的確看著像是江寧知府文璋。想了一陣,段鳳鳴說道:“可是文知府可是堅定的要收稅,要執行朝廷新制度。想說服他,並不容易。”
“若是文璋不當這個江寧知府,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長老繼續確認。
再次思忖,段鳳鳴搖搖頭。“文知府也只是執行朝廷的制度,若是朝廷制度不改,換了個別人還是得幹這些。卻別隻是別的人有沒有文知府幹的這麼徹底而已。”
“那制度文璋的哥哥文天祥建議的麼?”長老神色認真詢問現在段家官位最高的段鳳鳴。
“那是官家定下的制度,和文天祥沒什麼關係。”
“你確定?”看得出,長老對於段鳳鳴的情報並不是特別信賴。
“我們每次都搞學習,講述那些制度都是怎麼回事。這次的稅收以及農業管理,都是官家的意思,是要讓大宋土地都能最大效力的生產出糧食。糧食產量高了,大宋的天下也能穩定。”段鳳鳴做著解釋。他個人還挺認同這個解釋,一個和平富裕的大宋挺好。
長老們對於大宋的和平富裕貌似沒有絲毫興趣,他們低聲談了幾句,接著問道:“這次官府收了地之後,還能有什麼圓轉餘地麼?”
“不拿錢出來,那就只能收了他們的地。”
“能不能和咱們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