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工作的疲憊中恢復過來,心中的惰『性』也展現出來。想到遷都要遇到的繁雜,這幫人心裡面都在反對。
坐在小黃鴨船上,趙嘉仁給自己點了一根菸。在趙嘉仁的辦公樓裡面有一個小檔案室,裡面都是各路大員以私人名義寫來的求助信告狀信。除了文天祥這樣的真豪傑,或者是羅義仁這樣獨當一面能力很強的傢伙,許多人都曾經請求趙嘉仁給過額外的幫助。或者對他們非常不滿的人打小報告。要是把這些內容公開的話,只怕很多曾經看著親如兄弟的人只怕就會立刻拔刀相向。
只要這幫人不公開反對就好。大宋權相們想做的事情,要麼做成,要麼權相下臺。一直如此。
正在懶洋洋的胡思『亂』想,趙嘉仁聽秦玉貞說道:“官家,我覺得你還是多教教大郎。”
“啊?教他什麼?”趙嘉仁一時沒明白。
“我最近經常會想起婆婆。”秦玉貞悠悠的說道。
“……哦。”趙嘉仁突然有點明白之前自己老婆怎麼突然就提起陳太后。
“大家都覺得太上皇不如官家英明神武,太后是孟母。我每次想起大郎,都覺得我比太后差太遠。”秦玉貞說到這裡,竟然哽咽起來。
趙嘉仁能理解老婆的感受。丈夫無論如何都只是外人,是同林鳥而已。但是孩子卻是母親的一部分,從人類學和腦科學的角度,幾億年的進化,讓母親腦中有一個區域專門負責這部分感情。母親懷孕的時候,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清晰的感受到了肚子裡的孩子。不管從生理到心理,孩子都是母親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果想隔斷這個連線,就得破壞掉大腦中的那個區域才行。
想了一陣,趙嘉仁忍不住給老婆講道:“時代不同了。咱們成長的年代,是一個死氣沉沉的時代,只要有一點點的優秀,看著就卓然不群。如果一個國家裡面所有人都是盲人,有一隻眼的人就能當皇帝。現在大宋已經變得快速發展,你覺得大郎沒有我那樣出眾,只是因為周圍的人都很強。就我看,我對大郎其實非常有信心。”
“真的?”秦玉貞訝異的說道。
趙嘉仁連連點頭,“嗯。大郎有個好處,他相信自己是要透過自己的努力做出些什麼。只要有這個心,便是跌跌撞撞,也能繼續前進。人只要在前進,就不會被丟下。被丟下的是那些坐吃山空的傢伙。”
給老婆說了這些,趙嘉仁心中猛然想起自己對大宋制度的全新安排。他想建立全新的丞相制度,完全是為了適應大宋未來的發展。但是換一個角度來看,這個新制度也讓皇帝這個位置變得更好做一些。只要不是晉惠帝那種腦子發育不完善的傢伙,只要接受過全面的教育,皇帝就不容易做出離譜的選擇。
如果真的讓那種離譜的傢伙當上了皇帝,那就說明大宋的確出了問題。就如宋理宗當政的時候,趙嘉仁無論如何都不敢想著登上大位。但是宋理宗那個廢物養子宋度宗當了太子,反對宋度宗當太子的那些忠臣被攆出朝堂之後,趙嘉仁的野心就不可遏制的膨脹起來。
想到這裡,趙嘉仁忍不住長嘆口氣。他發現所謂興衰敗亡的輪迴實在是太現實了。從趙嘉仁的角度,從大宋的角度,過去將近二十年的時間,都是蓬勃興起的時代。但是從之前大宋皇室的角度來看,過去的二十年就是徹頭徹尾的災難。
外敵入侵,戰爭失敗。朝廷投降,皇室宗室被擄去北方。連死去之後的宋理宗都被人掘墓,切掉顱骨做成小乘佛教那幫邪『性』仁波切的法器卡拉巴碗。唯一還算幸運的楊太后與小皇帝,也成了太后被迫改嫁,小皇帝禪讓之後當了大臣張世傑的繼子。也就是趙嘉仁給小皇帝留了點顏面,讓他繼續保留了趙姓。按照規矩的話,在楊太后改嫁之後,小皇帝就得跟著他的繼父張世傑改姓張。連趙姓都給他剝奪了。
想到這裡,趙嘉仁嘆了口氣。
“官家想到了什麼,為何嘆氣?”
“我啊,我在想。孩子們總是要離開咱們,開始他們自己的生活。只有咱們兩個會永遠在一起,不光是生同裘,還會死同『穴』。永不分開。”
“三郎……”秦玉貞喊了一聲,卻再也說不下去,眼淚滾滾而出。
趙嘉仁本來只是想隱瞞他的想法,沒想到隨口來了句文青的話,卻讓妻子哭了。趙嘉仁連忙掏出紙巾給妻子擦臉,同時勸道:“別哭了,別哭了。好好一個小姑娘,這麼一哭就把臉哭花了。”
等趙嘉仁好不容易勸說了老婆,然後踩著小船回到岸邊。一登上岸,被眾人簇擁起來。趙嘉仁發現自己冷酷的帝王之心就這麼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