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虛會比趙謙想的還成功,坐在馬車裡回想過程,趙謙覺得轉折點就在他提出‘讓東地中海的人仔細選擇,大宋扶助肯依靠大宋經濟模式的人’之後,趙謙本以為這財政部這幫傢伙們是想主導而不是引導,從參加務虛會的人員反應來看,這幫傢伙反倒比較支援引導。
回到辦公室繼續看公文,最新訊息讓趙謙吃了一驚。蒙古大汗鐵穆爾居然選擇了勞軍、慰問、獎賞,與外交部和理藩部之前的判斷完全不同。按照之前對鐵穆爾做出‘不成熟’的評價,這廝應該如小孩子般鬧騰才對。怎麼突然就聽勸了呢?
正在想,羅義仁前來。他見到趙謙就問:“不知太子可否看到了新訊息?”
“看過了。”
“太子怎麼看鐵穆爾?”
“我不認為外交部與理藩部之前的判斷有誤。”
聽到這個評價,羅義仁明顯鬆了口氣。他接著問:“那太子怎麼判斷?”
“羅部長家的孩子多大了?”
“呃……大的快十歲了,小的才三歲。”
“還沒到叛逆期呢。”
“我家四個都是閨女,沒男孩,沒辦法比較。”羅義仁聲音裡面有點遺憾。
“官家說有四個閨女比有四個兒子強。”
“閨女是真的好,貼心,聽話,我也不喜歡野小子。只是沒個兒子啊,我覺得少點啥。”
“會有的。”趙謙笑道。
“希望吧。呃……太子是想用沒成長打比方麼?”經過一番父親們的談論,羅義仁還是繼續談起了工作。
“我家的小子你教育他,他就忍不住反對。真的沒人搭理他,他自覺的沒趣,也沒能力實現他的想法,反倒會按照我們之前說的去做。郝仁在,鐵穆爾很容易逆反。現在蒙古重擔都撂倒鐵穆爾肩頭,他無所適從之下大概只能先用比較靠譜的手段。”
羅義仁眼睛一亮,“哦?太子這麼看?”片刻之後羅義仁還是遲疑的說道:“只是這廝現在所做出的的抉擇實在是和之前大相徑庭,不能無視。”
“嗯。”趙謙點點頭,“,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咱們之前對鐵穆爾的判斷,但是我又想起一句話。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我不認為鐵穆爾達到能無中生有的境界。”
“無中生有?”羅義仁愣住了,思索片刻後他終於展顏歡笑:“哈,無中生有,果然妙!”
“鐵穆爾只能用他所知道的去做,有些會做對,有些會做錯。卻如一碗水倒入不同的容器裡面會有不同形狀,歸其本質還是那麼多水。就他之前的表現,我認為他心性成長水平很低。只是郝仁與伯顏全力相助,這些水中也不是全然無料。鐵穆爾此時的表現證明此人與常人無異,並非如晉惠帝那般完全沒有常識的君主。但是相較郝仁與伯顏,鐵穆爾只是個常人,並非有能力引領蒙古朝廷實現突破。”
“鐵穆爾在運用他所知的知識之時自然會有變化……”羅義仁還是有些擔心。
“變化分兩種,一種是進步,一種是消耗。羅部長也聽了官家的課,對於人生勝利組與失敗組的分別應該還有印象吧。”
咚的一聲,羅義仁忍不住敲了下桌面,之前的懷疑與不安都消失殆盡。趙官家在課上說的很清楚,處於人生勝利組的人生是積累,處於人生失敗組的人生是消耗。不管郝仁與伯顏曾經給了鐵穆爾多少進言多少相助,鐵穆爾自己的狀態才是決定鐵穆爾人生的核心。
即便如此,羅義仁也不敢過度樂觀,他試探著說道:“那我就繼續等接下來的訊息。”
“等著他們自己發生變化。”趙謙對羅義仁的話做了個小小的更正。
“好。”羅義仁爽快的答道。
送走羅義仁,趙謙繼續坐下來看檔案。蒙古只是遭受挫折而沒有全面失敗,兩河流域現在局面也因此僵持。周邊地區的情況也是如此,被完全捲入的其中的元國含混不清,東羅馬與西羅馬在關注此事的同時又都被迫面對無法進口元國糧食的問題。
趙謙放下檔案,用筆在紙上描繪了個關係圖。寫完之後他想了想,將所有人名都給劃掉,又新增上經濟往來的內容,再看下去就覺得脈絡非常清晰。再把各國最重要人物寫上去,趙謙心中只覺得有趣,這幫人能否如大宋官家那樣面對局面,掌握朝政,解決問題。實在是分析的要點。
本想收起紙張,趙謙卻在紙上寫了幾個邏輯幾句說明,叫來秘書將裝進信封的紙交給外交部長盧柏風。盧柏風拿到信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