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輔的夕陽很美,郝睿坐在父親郝仁的辦公室裡從窗戶裡面眺望炫麗的夕陽。到了西曆九月,白天和晚上長度接近。如果是六月,就能看到完全不同的風景。
每年夏至,由於太陽光直射北迴歸線,使得坐落在北半球形成了晝長夜短的現象。基輔在地球非常靠北的地區段,白晝極長,黑夜極短。夏至這一天,基輔的日照時間長達17個小時,日落之後晚上11時天仍然很亮。人們坐在白夜裡能夠看書、寫字、下棋,午夜1時至2時所謂的夜幕降臨,天是灰濛濛的,人們相距十幾米仍可辨清對方。此時,晚霞與朝暈在基輔上空交相輝映,景色異常絢麗。夜幕持續不足兩個小時,天黑時候做頓飯,把飯吃完天又大亮了。
那時候自己和大哥真的親密,郝睿心中嘆口氣。他從沒到過大宋,對於大都城的記憶都很淡薄。聽大哥談起他在大宋的經歷,大宋的首都杭州位於南方靠近北迴歸線的位置,所以每天的晝夜差距不大。這種異國風情讓郝睿都很想去大宋看看。
然而二哥那天興沖沖跑來告訴郝睿大哥郝康竟然不是父親郝仁的親生兒子,可把郝睿氣壞了。他先把二哥罵走,氣憤之餘又突然擔心起來,隨即偷偷派人去告訴大哥郝康二哥郝貴只怕要突襲大哥。
之後聽到二哥在突襲大哥的時候死了,郝睿大驚。之後大哥出逃,蔣廣投又突然鬼迷心竅般胡作非為起來。郝睿只能求著母親出手,現在基輔的局面終於安定,郝睿才算有時間整理思路。就算不是大哥親手殺了二哥,大哥也難辭其咎。得知兩人不是一個父親,郝睿心中就好像被抽掉了一部分感情,他當然不想殺了大哥郝康,但所有情誼也僅此而已。
在南方近千公里的敖德薩,天已經完全黑了。點著蠟燭的會議室裡魏京望神色焦急,見郝康不說話,魏京望急促的說道:“太子,動手吧。當下各軍都很激憤,軍心可用民心可用。”
郝康聽到這裡忍不住嘆口氣,他腦海裡浮現的不是三弟郝睿,而是母親包惜弱。自己逃到敖德薩避禍倒也罷了,自己舉兵與三弟作戰那是要母親傷心死。至於那些投奔到郝康這邊的將領們,他們正如魏京望所說的那般很想北伐。在蒙古朝廷待了那麼久,見慣了人心之後的郝康知道這幫人如此激動只是因為對包惜弱殺了蔣廣投的不滿。將領們認為蔣廣投罪不至死,又沒膽量自己對抗朝廷,自然就選擇投奔到郝康這邊來參與對抗朝廷。
沉默啊沉默,郝康陷入左右為難的局面中無法自拔。
“真是不郎利。”謝松坐在歐羅巴行省駐君士坦丁堡辦公樓的休息間裡面說道,對面坐著李自然與其他幾名主要幹部,小桌上擺放了肉脯、花生米、手撕雞等軟硬小菜,北方元國的局面也被他們拿來當做下酒菜品味。謝松語氣裡面有明顯的不滿,“這幫人再拖下去就拖到了雨季,到時候就瞪眼瞪到明年吧。要是現在分出勝負倒還好,我們至少可以派人和打贏的一邊討論進口糧食的事情。到明年再打一年,什麼都不用想了。”
其他人紛紛點頭,李自然嘆道:“東羅馬糧庫已經空了大半,按照我們所知道的東羅馬定下的儲備標準,馬上就不能從糧庫裡面往外放糧。難呢!”
幹部們神色都不好看,他們裡面最晚到歐羅巴行省任職的也在四方同盟建立那年,大家明白東羅馬很快就要恢復常態,組建四方同盟之前的常態。便是在四方同盟剛組建的那一年,東羅馬糧價也是現在的五倍。東羅馬帝國根本談不上有什麼叫做國庫的存在,東羅馬皇帝家的生活水平還不如東羅馬帝國的大貴族。
隨著大量元國糧食進入東羅馬帝國,東羅馬皇帝下令組建軍團,用糧食支付軍餉。不到五萬人的君士坦丁堡人口迅速增加,經過這幾年爆炸性增長,現在君士坦丁堡人口已經超過四十萬人,總數還在不斷增加。據說這座城市的人口鼎盛時期達到了百萬,大宋辦事處認為這是瞎吹。長安面積36平方公里,人口百萬。辦事處實測君士坦丁堡面積不過16平方公里,憑啥居住百萬人口。五十萬的說法比較可靠。
四十幾萬人意味著這座城市擁有強大的實力,可以震懾整個東羅馬各個地方。四十萬人也意味著這座城市需要輸入巨量糧食,現在的情況不斷發展下去必然要出大事。
距離辦事處一公里多遠的希拉家,希拉坐在父親面前,神色裡都是不爽。她的父親神色嚴肅,語氣也一樣的嚴肅,“希拉,咱們必須幫助以前的鄰居。這是道義。”
希拉不經意間抿緊了嘴唇,道義是從小就從父親這裡聽到的詞,希拉知道這個詞的含義。現在她更計算出了支撐道義需要多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