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不到,趙謙就從開封到了松江府。松江府賈唯信賈知府和學社學長親自來迎接,寒暄兩句,賈唯信直接問道:“太子,俺們松江何時能通火車。”
趙謙安慰著賈似道的長孫,“火車會通的,一定會通的。”
“我知道一定會通,只是何時會通。”賈唯信嘆道。隨著鐵路線越修越多,乘坐過火車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宋官員們都被組織乘坐火車感受時代進步的脈搏,感受之後的官員再無人對鐵路表示質疑。
趙謙能理解大家的感受,四十年前的鄂州之戰,老爹趙嘉仁從松江府出發前往漢陽附近的鄂州城,船隊拼死拼活逆水行舟半個多月才抵達目的地。賈唯信的祖父賈似道在後來的奏摺中稱讚福建路提點刑獄趙嘉仁‘不休不眠,日夜兼程,船隊抵達鄂州,令忽必烈軍震恐’。現在的宋軍從杭州出發,半個多月都能抵達北方陰山一線的張家口啦。半個多月從松江府到漢口,擱現在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鐵路不僅是一個非常好的運輸工具,更改變了大宋對於地理距離的認知。開封居於天下之中,從開封乘坐火車,理論上可以六七天內抵達大宋的任何邊疆。要是通了鐵路,趙謙從開封到松江府頂多一天才對。所以趙謙對賈唯信嘆道:“現在朝廷已經動用150萬人修鐵路,實在是沒有多餘的人手了。”
“官家太偏向中原和北方。”賈唯信也嘆道。賈家與趙嘉仁家是世交,他忍不住說了點心裡的真正感受。
這話一出,學長和其他松江府官員也跟著表示同樣觀點,“現在朝廷規劃的鐵路全在中原和北方,便是給江南修一條鐵路也好。”
“是啊,太子,還請太子為江南多著想一些。”
“北方同僚給我等寫信之時多是提及鐵路如何方便,朝廷的確厚此薄彼。”
趙謙連忙說道:“諸位,朝廷已經規劃了幽廣鐵路,從幽州直達廣州。”
官員並不領情,立刻有人說道:“俺們江南距離漢口太遠了。”
大宋官員以前可是敢在朝堂上大罵官家胡作非為的,表達這點抱怨根本無需鼓起勇氣。趙謙自己也覺得大家說的沒錯,只能閉口不言。
雖然大宋官員敢懟朝廷,但是大家也知道得給趙謙留些面子。畢竟鐵路這東西出現不過四五年,要是肯等下去,松江府定然會通鐵路。趙謙不吭聲,官員也適可而止。
趙謙前來松江的目的之一是來看瀝青的使用,到了松江府辦公樓,他就談起此事。賈唯信聽了之後立刻安排公路局準備實驗,然後才問趙謙:“太子難道只為了這點事就來松江府?”
“官家考慮要加大到扶桑洲的航運,若瀝青果然如官家所說的那麼好,那就不是一年幾萬噸,而是一年百萬噸。扶桑洲就不能如現在這樣無視。另外,我也想來看看糧食情況。”
賈唯信看了看其他官員,轉向趙謙答道:“太子,這幾年氣候不怎麼好,各種大小災情不少。只是鐵路開修之後,俺們只是聽著到處遭災,卻沒真正遭災的感受。”
趙謙聽了這話之後覺得賈唯信的感覺和自己差不多,這種感覺大概能用‘違和’來形容。大宋的官員教育很努力,大家都知道天災人禍很嚇人。歷史上一鬧災,各個朝代都如臨大敵。連晉惠帝都能說出‘何不食肉糜’的話來。所以趙謙問道:“諸位,我也有如此感受。現在是小冰河天氣,談不上風調雨順。大家辦差努力,我想問問大夥的感受。”
其他官員互相對視,也看著趙謙。最後學社學長開口了,“太子,我們的確辛苦。只是現在救災糧食來的很快。我等最辛苦的乃是把糧食傳送到災民手中。忙起來一兩月回不了家。手裡有糧,心裡不慌。我們現在遇到災情,是著急,是又累又煩,倒是不太怕。”
這話立刻得到了官員的贊同。只是關鍵點都被賈唯信和學長說了,官員們又不太想重複別人說過的話,所以後面的說法稍顯的有點誇大。還有官員忍不住又提起鐵路的事情,“太子,若是鐵路能到松江府,我們更不用擔心糧食。”
還有吐苦水的,“太子,現在百姓不好管。之前遭災的時候我們送糧食到災民那邊,災民是真心的感恩戴德。現在送去賑災的糧食,災民們中有些潑材就罵我們送糧慢。著實令人生氣。”
這種潑材哪裡都有,趙謙也遇到過。想到自己當時的憤怒和委屈,趙謙答道:“辛苦大家了。”
說了一會兒救災的事情,趙謙詢問起松江府的現況。賈唯信立刻說道:“太子,松江府現在遇到些麻煩事。棉花供應不足。我們松江府以織造起家,也被稱為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