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氣候地區秋季基本都會下雨,開封的秋雨伴隨著涼風淅淅瀝瀝的淋下來,地面上溼潤了,空氣中的揚塵不見了。灰色的天空下一切看上去都有些和光同塵的感覺。
朝廷的會議室裡面坐滿了重臣,眾人仔細聽趙官家的發言,沒人敢吭聲,“今年的旱災結束了,鐵路發揮出效果,救災完成的很順利……”
趙嘉仁並沒有很高興,也沒有不高興。覆蓋幾乎整個黃淮平原的旱災終於隨著這場秋雨畫上了句號。夏收之前就沒下雨,持續乾旱四個月之後這場降雨只是讓冬小麥種植能夠正常進行,黃淮平原上的秋收已經不用指望了。
“這次的事情向我們證明了旱災不僅影響收成,還影響水運。運河的水位降低,幾乎無法通行。好在水利部門及時調整,對運河進行了清淤。”趙嘉仁不想講喪氣話,就把問題往好的一面說。清淤的時候河道更沒辦法通航,這場旱災本身就在阻礙救災。
群臣們還是不敢吭聲,這麼大的災害真的是他們從所未見的,尤其是發生在大宋對土地進行調整的第一年。沉默了好一陣,農業部長打破了寂靜,“官家,現在很多地方都在說是修鐵路傷到了龍脈,才有如此天相。”
“哼!”趙嘉仁忍不住冷哼一聲,他並不覺得奇怪,21世紀各地大修基礎建設,有些地方出現了暴雨,因為城市排水系統跟不上,導致大規模內澇。便是經過幾十年工業化的城市裡面也出現了許多‘傷了龍脈’‘激發龍氣’的說法。趙嘉仁當然不信這種說法,不過他也懷疑過大搞基礎建設搞出來的揚塵也許是引發區域性地區暴雨的可能。
聽官家的聲音裡面沒什麼好情緒,農業部長也趕緊閉嘴。接著就聽趙嘉仁問道:“難道還有人覺得我得下個罪己詔不成?”
大臣們都變了臉色,農業部長的臉色則變成鐵青。身為理工男的他並不真的相信這說法,只是這種說法太多,感受到巨大壓力的農業部長腦子一糊塗就忍不住提出來。就在他腦子全面混亂之時,聽到趙嘉仁繼續說道:“這次救災已經完成,以前遭遇這種大災定然是天下紛亂,這次天災並沒有讓災區餓殍滿地,民眾也沒有流離失所。秋收全部完蛋是以前沒遇到過的。朝廷和民眾感受到驚恐,感到害怕,這是非常能理解的。諸位,人心惶惶是必然的。對於自己的經濟損失痛心疾首是人之常情。所以我們要基於理解到大家都是正常的情況下來看待這件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大家好好想想這兩點,第一,大家都是正常的。第二,這種局面以前沒有發生過。你們好好想想。”
會議室裡面又沉默了,沉默了片刻,財政部長大聲說道:“官家遠見卓識修建鐵路,開創了前所未有的偉業。便是天災也不能動搖我大宋分毫。官家萬歲!”
不等其他人跟進,趙嘉仁騰的站起身,揮手說道:“行了行了!誰也別跟進這種話。”
其他大臣知道趙官家的性子,他為大宋做事從來都殫精竭智不遺餘力,所以大家歌功頌德的時候從來心安理得。見到官家不讓跑題,眾人也不去跟進。農業部長腦子此時已經清醒過來,見官家並沒有要拿他做法,農業部長連忙問道:“官家是要我們從這兩點進行宣傳麼?”
“這不是對外宣傳,對內先得統一認識。就現在的局面,除非氣候出現大宋所有領土一整年顆粒無收的年景,不,甚至一整年顆粒無收都不行,最少得三年,整個大宋顆粒無收。當然了,這根本不可能。也只有這種極端局面才會讓現在的大宋出現流民遍地的局面。作為專家,農業部長、商貿部長和交通部應該能拿出準確的資料。”
被點名的三位部長此時都恢復了冷靜,他們紛紛表示的確如此。大宋控制著從北極到南極的廣大土地,出現那樣的極端局面,證明整個地球環境都不再適合現有生命生存。這是與個人無關的局面。
趙謙原本以為三位會說些安慰人心的話,卻沒想到這三位直接把地球大環境拿出來講。身為理工男的趙謙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反駁的能力。是的,趙謙當然可以設想出一種席捲整個地球的災難,但是設想世界毀滅大災難的意義何在?在朝廷大臣面前充槓頭麼?
得到這些專家從地球大環境下的證明,趙嘉仁繼續說道:“基於這樣的現實,我們以後一定會遇到非常大的問題,以前從未遇到過的問題。以前若是大災,受災地區的人口只怕剩不下以前的一半,甚至更低。他們走投無路,朝廷幫助賑災就是雪中送炭。他們會感受到朝廷的溫暖,同時詛咒上天的不公。以後這種局面不太可能發生了,以後會發生的大部分情況是面對顆粒無收的莊稼抱怨朝廷為何不來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