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貴族聚會,希拉步行回家。一路上她腦子裡想的都是談論內容,談論次數越多,希拉覺得自己的想法也不像最初時候那麼簡單直白。最初好不容易拼湊起一套說辭在此時看起來未免太幼稚了,充滿了一廂情願和各種自以為是的模糊。
此時希拉終於找到了基準點,貧困與飢餓光靠搶掠貴族和種糧農民是沒辦法解決的。就算今年把那些人的糧倉通通搬空,可明年怎麼辦?糧食不會從土地中自己長出來,希拉家的幾分地裡面會不斷的長出野草,拼命的與辣椒爭奪陽光、水和養分。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拔草、鬆土、施肥。這才能保證辣椒正常生長。
自己每次從幾分地裡忙完,希拉都只覺整自己都彷彿要散架。得女僕扶著她去浴室,才能有點氣力坐下洗個澡。在安卡拉附近那一個多月更讓希拉深刻明白農民們要付出多麼沉重的勞動才行。想解決糧食問題必須得提高產量,還得透過各種新式鋼鐵農具降低勞動強度。
正在想,街上又是警鐘長鳴。街上人訝異之時,一隊隊士兵們衝上街頭將居民往家裡趕。希拉放下所有念頭拼命往家裡跑,而街上的人群已經有人在喊城外的農民們開始攻城啦。
見到希拉在大門外拼命拉門鈴,女僕連忙開了一條小縫讓希拉擠進來。立刻把門關上,女僕嘆道:“小姐,我們可是擔心死你了。”
話音未落,母親已經從客廳衝到前廳,見希拉毫髮無傷,母親也不知道該說啥,沉默一陣之後才說道:“下次不許你一個人出門。”
希拉倒是無所謂,她拍了拍衣服下攜帶的短刀,又知道自己若是吹噓開始學習的格鬥術只會讓母親更擔心。這時候父親也下了樓,一家人說了會兒話,希拉轉述她所聽到的,有人喊說城外農民開始攻城。希拉自己不信,一群農民又沒攜帶攻城武器,前來攻城和自殺無異。君士坦丁堡裡面駐紮的軍團有數萬軍士兵,能打破城牆的大概只有歐羅巴行省的軍隊。
父親聽了這個傳聞與希拉的評價之後神色看著若有所思,不過父親最近一直是這樣,希拉也習慣了。等吃完飯的時候大家圍在桌邊,希拉的母親嘆道:“這麼亂,真相西塞留斯也能在家裡。”
希拉覺得母親的想法太好了,她表面上看著不怕,心裡蠻其實也惴惴不安。以前皇帝派兵剿滅亂黨,敵人是被攻打的一方,也遠離君士坦丁堡。現在君士坦丁堡城門外就有大票的……敵人?也許不該用敵人來稱呼那些可憐的農民,他們這麼冷的天依舊在外面風餐露宿,其實苦的很。連歐羅巴行省辦事處都偷偷向那些農民提供了一點帳篷被褥啥的。這麼冷的天很多人其實忍受不住。現在想巴塞勒斯拒絕接見農民代表,大概也有期待寒冷自動驅散那幫農民的打算。
要是哥哥此時在家,這個軍團軍官一定可以很好的保護全家人。
吃完了晚飯,希拉把大窗戶上的窗簾拉開一點從裡面看出去。就見街道上再不見行人,倒是隔不多久就有軍團士兵們從街上巡邏而過。外面黑黢黢的,火把將軍團士兵們全副武裝的身影照的很嚇人。
這邊剛拉緊窗簾,就聽到門外有大門的門鈴被人拉響。希拉又拉開窗簾,有點被嚇住了。就見一隊士兵們舉著火把,站在門外一輛……至少兩輛馬車後面。一個舉著火把軍人正在拉門鈴。希拉連忙合上窗簾,捂著胸口快步走向客廳。就見母親已經到了客廳,緊張的問希拉:“門口是什麼人?”
“你們不用擔心。”希拉父親的聲音從二樓傳來。抬頭看去,就見他穿著出門的正裝,手裡還提著希拉給他買的手提包。那是針對學者的手提包,用雅典當地特別硝制的小牛皮製成。裡面有好幾層,可以分別放檔案、筆記本、紙張。靠邊還有一個小網兜,可以放置墨水瓶與文具盒。保證只要手提包直立,墨水就不會灑出來。
希拉看著父親竟然是已經準備好的樣子,心裡面更是緊張。就見父親走下樓梯,對希拉的母親說道:“我今天晚上不回來了,明天我會盡量回來。如果回不來也會派人通知你。你們關好門窗。”
說完,希拉的父親又抱了抱希拉,讓女僕等他出門之後就去關好大門。希拉心中不安,奔回臥室把短刀揣進懷裡,出來的時候就見父親正要出房門,她連忙跟著父親一起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門口,希拉發現門外的馬車並非兩輛,而是好幾輛。每一輛馬車旁邊都站著軍團士兵,車裡面好像已經坐了人。其中一輛馬車車門開啟,走出一個穿著與父親差不多的人。兩邊簡單說了句“就差你了”“好,我們走”。希拉的父親就開啟門走了出去,和那個穿著差不多的人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