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鐵鷹知道這位統領是一位師長級別的將領,元國軍隊一個師人數一萬,馬匹在兩萬到三萬之間。放到蒙古帝國,這位統領就是個萬戶,那是地位相當高的人物。結果這位統領竟然只是個放牛娃,鐵鷹當然有些看不起這位統領。但是他在蒙古貴人裡面已經是不愛惹事的性子,他姑姑來之前也反覆告誡鐵鷹,不許惹事。所以鐵鷹也沒敢說出什麼不敬的話。
等聽完了安排之後,鐵鷹就讓人去向郝仁稟報,想求見一面。等到了當天下午,有使者前來見鐵鷹,要他現在跟著去見元國國主郝仁,鐵鷹連忙隨使者出發,到了郝仁的辦公地,就見一眾文武人員從裡面紛紛走出來。
那些人都穿著對襟的衣服,這是用漢語叫做‘制服’的東西。鐵鷹也弄不懂漢字,只是覺得這些衣服看著就很華麗的樣子。軍人的上衣都更長一點,更像是某種長衫。文官的上衣就短一些。另外軍人的褲子大腿加寬,很方便騎馬。
看著這些元國貴人,鐵鷹忍不住想,這裡面又有多少是和今天上午那位蒙古統領一樣的放牛娃。眾人離開,使者帶著鐵鷹進了辦公室,辦公室裡面此時也是空蕩蕩,只有上面的玻璃窗照進的陽光映照出一些還未散去的菸捲的煙霧,而郝仁也叼著一根抽了一半的菸捲,正在給秘書遞上的檔案上簽字蓋章。
抬頭看了走進的鐵鷹一眼,郝仁問道:“何事?”邊說邊繼續簽字蓋章。
“王爺……”鐵鷹突然覺得有些說不清的不安起來,他遲疑片刻後才繼續說道:“王爺,我想問問我們若是參戰,有沒有……戰利品可分。”
元國大汗親軍雖然地位很高,現在甚至開始頂替了早就衰落的卻薛軍,但是這裡畢竟是郝仁的地盤。便是卻薛軍也不敢和一位孛兒只斤家的國主炸刺。便是不會被殺,捱了鞭子那隻能認了。
郝仁本在瀏覽檔案內容,聽到這話他叼著菸捲抬起頭,眉頭已經皺起。“沒人告訴你們,你們有軍銜麼?”
鐵鷹鼓起勇氣說道:“回稟王爺,統領已經說了。不過我此次來是奉命打仗,若是不能對部下說清楚戰利品怎麼分,也沒辦法鼓起他們計程車氣。”
聽到這些,秘書都抬起頭看向鐵鷹。秘書聽得出,鐵鷹的那點遲疑只是擔心元國郝仁大王勢大,而不是覺得自己說的不對。而這麼土包子的話,在元國朝廷裡面很久沒人敢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了。
郝仁倒是覺得有點懷舊,二十年前伐宋的蒙古軍裡頭也是這麼鼓動的。在這樣的鼓動下,蒙古軍也曾經一度看著如狼似虎。在趙嘉仁帶領的那些從來不講戰利品分配的新宋軍面前,蒙古水軍首先崩潰了。在趙嘉仁領軍反攻之時,為人清廉,講求紀律的伯顏大帥下令蒙古井然有序的從長江以南撤退到長江以北。
彈了菸灰,郝仁又抽了一口煙。他對於當下蒙古大汗金帳的水平有了更多直觀感覺。一千多年前,荀子在《議兵篇》裡面講。
齊人隆技擊,其技也,得一首者,則賜贖錙金,無本賞矣。是事小敵毳則偷可用也,事大敵堅則焉渙離耳,若飛鳥然,傾側反覆無日,是亡國之兵也。兵莫弱是矣,是其去賃市傭而戰之幾矣。
鐵鷹傳達出的資訊中,蒙古軍大有亡國之兵的尿性。至於郝仁現在的敵人,就強很多。
荀子說,魏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屬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負服矢五十個,置戈其上,冠帶劍,贏三日之糧,日中而趨百里。中試則復其戶,利其田宅,是數年而衰而未可奪也,改造則不易周也,是故地雖大其稅必寡,是危國之兵也。
那幫條頓騎士國的軍隊大概能有這個水平。卻也只是危國之兵。
蒙古帝國最強大的時候,大概會比條頓騎士國強些,卻也沒有強的無可比擬。頂多是秦國的軍隊。荀子認為,秦人窮困,只能靠軍功獲取上升的渠道。所以以軍功論獎賞,所以最強大。四世有勝,非幸也,數也。
這些軍隊相比較的話,故齊之技擊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銳士。可凌駕秦國銳士之上的是如伯顏大帥這樣有節制的軍隊。如果是這樣的鐵鷹當統領,他只會進行一番戰利品的煽動之後,與趙嘉仁的宋軍在長江以南決戰。全然不知道長江的航運已經要被趙嘉仁的水軍截斷,蒙古軍很快就回陷入死地。
可桓、文之節制也並非是最高的境界。荀子認為,桓、文之節制不可以敵湯、武之仁義。有遇之者,若以焦熬投石焉。
原本郝仁覺得這是唱高調,等他看到現在元國那些勞動人民的生活,和他們從軍的熱情,郝仁就豁然開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