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一路北上,秦玉貞感覺到明顯的不同。江南,總有種水汽籠罩在周圍的感覺。以前秦玉貞並沒有意識到這些,直到船隊過了淮河進入通濟渠北段只後,秦玉貞終於感受到原來自己五十多年都活在那樣的環境下。
當這層溫熱溼潤的感覺褪去,空氣都一樣了。不久前是江南的梅雨季節,烏雲低垂的彷彿觸手可及。中原地區蔚藍的天空好像比江南更高遠一些,有種觸之不及的空靈。
船隊終於在開封城外的運河碼頭停下,秦玉貞站在甲板上,一眼就看到了眾多前來迎接的人馬,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她的長子趙謙。然後秦玉貞就聽到身邊的趙嘉仁笑道:“下船,我們到家了!”
趙官家北上的如此突然,讓很多人都措手不及,趙謙就是其中一個。不過趙謙當過兵,明白計劃趕不上變化的必然。戰場上瞬息萬變,那種看似酣暢淋漓的大勝,必然是各種或早或晚而且執行並不得當的命令集結在一起的結果。如果每個命令都完美的得到執行,那場仗一定會打得非常不得勁。
所以趙謙坦然自若的站在前排等待著,看到母親挽著父親的手臂從寬闊的跳板上走下來,趙謙立刻迎上前說道:“娘,你來了!”
趙嘉仁也不爭這個頭彩,然後就聽到兒子趙謙說道:“爹,你一路辛苦了。”
趙官家剛點了點頭,跟在趙謙後面的官員立刻跟上來問安。禮節雖然不繁雜,但是人數太多。等這番禮節過去,已經用掉半個小時。眾人紛紛上了車馬,警衛團的引領開道,人馬浩浩蕩蕩進入了大宋的舊都。
等趙官家進入舊皇宮的大殿,象徵性的在龍椅上坐下,左右文武跪倒行禮,三呼萬歲。大宋的政治中心就正式從杭州遷回了開封。
之後的十幾天,趙嘉仁始終在各種禮數上忙活。返回舊都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皇后和大太子趙謙前往鞏縣的趙家皇陵祭拜,告知祖先,大宋已經用蠻族的血洗雪的靖康之恥。
作為此次祭拜的大禮,金國曆代偽王的棺木都已經挖出,在大宋皇陵區建立了個陰牢,將那些棺木都埋在裡頭。
等禮畢,秦玉貞有點責備的問道:“這麼做算不算挖墳?”
“哈!你太高看蒙古人了。”趙嘉仁笑道。
“這和蒙古人有什麼關係?”秦玉貞不解的問道。
“金國人挖了大宋陵寢,蒙古人滅了金國之後也把金國的皇陵給挖了,我們去的時候,那些墓大多都是空的。埋在這裡的許多金國偽王的棺木很多都是空的。天知道那些偽王的屍骨都到哪裡去了。”
“啊?”秦玉貞被這描述驚到了。不過想想蒙古人也挖了南宋皇帝們的陵墓,秦玉貞也覺得自己這麼大驚小怪有些傻。她讓自己恢復平靜,卻還是起了好奇心,“難道被挖的那麼幹淨?什麼都不剩?”
“剩下的東西很少。我已經下令把金國陵墓開闢成了公園兼博物館,找出來的那點東西都在博物館裡面展出。過一段,也許可以在開封辦一場展會。”
“……你這麼做,不怕祖宗的在天之靈責怪你弄虛作假?”
“……我不信在天之靈。就算有,他們知道我恢復漢家江山,該高興才對。我真在棺材裡塞點天知道是誰的屍骨冒充金國偽王,才是弄虛作假。我專門把杭州大理寺獄庫裡金哀宗的屍骨帶來,這個肯定是真貨。”
秦玉貞不想和趙嘉仁再爭論這個。提到屍骨,趙嘉仁就有種說不出的無所謂,彷彿那不過是幾塊骨頭而已。這是秦玉貞非常不喜歡的地方。
向大宋祖陵做了彙報之後,趙嘉仁返回了開封。到此時,遷都的儀式性工作告一段落。因為水土不服,開始拉肚子的趙嘉仁夫婦也終於可以休息幾天。其他各部會此時也開始抵達開封,首先趕來的就是外交部、理藩部和兵部。理藩部長帶來了最新的國際局勢簡報,在僧伽羅土兵們的奮戰下,位於孟買附近的天竺番國投降。自此,大宋的理藩部已經正式擁有了天竺半島一半土地的管理權。
這也味著大宋可以建立從孟買直達僧伽羅的電報網,一旦完成,來自歐羅巴的訊息傳遞時間縮短了三天。至於從孟買直達開封的電報網,這個估計在十五年到二十年內有可能完工。
“那些藩王什麼時候會到開封?”趙嘉仁問道。一想起天竺三哥,趙嘉仁就想起恆河水,連感覺好些的肚子都有些再次不舒服起來。
“這個不好說。大概一年內會來。”羅義仁誠實的答道。
理藩部長說完,外交部長講述了歐羅巴的新訊息。元國那邊還沒動靜,但是神聖羅馬帝國那邊已經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