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嗯。”
“昨天你講的故事。唐僧為啥要給孫悟空念緊箍咒?”
“唐僧覺得孫悟空做錯了事情。”
“孫悟空打死了妖怪,他沒做錯事。”
“唐僧覺得被打死的不是妖怪。”
“那是唐僧錯了?”
兒子表現的分辨能力令趙謙非常吃驚。他遲疑片刻後試探著問道:“……只有唐僧錯了麼?”
“是啊,唐僧錯了。”
“白骨精呢?”
對這麼一個問題,娃沉默了。看得出他正在努力考慮,並且搜腸刮肚的組織語言。趙謙饒有興趣的看著兒子,小孩子們可愛就在此處。他們真的會考自己考慮問題,成年人遇到問題之後大概就找個天知道從哪裡來的模式回答一下。就在趙謙準備帶著兒子上馬車之時,就聽娃說道:“妖怪和唐僧不一樣。唐僧是錯了,妖怪是壞人。”
趙謙呆住了。童言無忌,所以孩子們經常能說出成年人無力或者無能指出的殘酷真相。就在趙謙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兒子的時候,趙謙的老婆跨上手提包,抱著最小的閨女,拽著二兒子,對爺倆說道:“好了,上車吧。”
趙謙趕緊對大兒子說道:“你說的沒錯。妖精是壞人,唐僧錯了。等爹爹下次回來,繼續給你講故事。”
“爹爹,你可要早點回來。”大兒子拽住趙謙的衣袖,急切的說道。
“好。”趙謙應道。
車輛出發,將趙謙的老婆孩子們送到未來大宋權力中心所在的大門口,看著一片熱切忙活的工地,趙謙自己沒有進去。在門口給家人辦了進入手續之後,趙謙騎馬再次前往工作組。
一路上,趙謙左思右想,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麼,然後整個人又墜入更深的迷惑之中。想著想著,就到了工作組門口。翻身下馬,趙謙有點夢遊般走進自己辦公室,坐下之後繼續想。思緒在大海里暢遊,很快就到了中午。
吃午飯的時候,陳旭陽端著托盤到了趙謙對面坐下,兩人聊了起來。陳旭陽直接問:“趙廳長,你覺得李存孝那事怎麼樣?”
“我覺得……”趙謙遲疑了。李存孝在趙謙看來是個犯了錯的幹部,卻未必一定是壞人。這在幾天前是趙謙不能想象的結果。那時候的趙謙覺得李存孝怎麼都看不順眼,現在趙謙覺得自己看不順眼和違反法律和政策是兩碼事。
“為何?”陳旭陽的語氣裡面明顯是要對李存孝治罪的堅持。
趙謙這下覺得很不開心。和趙謙不同,陳旭陽的態度明顯沒變化。趙謙想了一陣,索性直接問道:“陳組長,你覺得李存孝是壞人麼?”
陳旭陽點點頭,“當然。這傢伙各種賣人情,劃分土地的時候也給很多人大開方便之門,收取好處。這廝難道不是壞人麼。”
趙謙本想反駁,卻又沉默下來。他發現如果自己不把李存孝當做壞人,貌似就得把陳旭陽當壞人。可是從很多角度來看,陳旭陽也未必就是壞人。想來想去,趙謙只覺得自己找不到理由。這下趙謙後悔了,今天其實應該和老婆孩子一起進去,老婆孩子可以去見老孃秦玉貞。趙謙自己就可以去找老爹趙嘉仁詢問。
有了這個想法,趙謙發現今天晚上去也不遲。想到去見老爹,趙謙腦海裡就浮現出想象來。如果見到老爹,提出問題。老爹大概會回答:“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麼?”
“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麼?”趙嘉仁問趙謙。
此時已經是晚上。趙謙在老爹這裡蹭完了飯,因為趙嘉仁並不太喜歡在飯桌上討論公務,趙謙是吃了飯之後才和老爹在書房裡面談起公務。
整個下午,趙謙都在看公文。此時證據雖然不算特別完備,至少已經有了準備。趙謙就把他看到的卷宗給老爹講了講,然後做出了總結,“我覺得李存孝在賬目上大概是有問題的。或者收了好處,或者是收了禮金。我覺得這個還輪不到工作組去管那麼細,監察部門就可以管這些。我現在是覺得工作組貌似是認為李存孝在故意違反土地國有政策。我以前也這麼覺得,現在覺得好像不太是那回事。”
趙嘉仁沒有吭聲,只是點了根菸,繼續聽兒子敘說。這次的工作組本身就是有一票人馬請求對河南土改發生的種種事情做出一個糾正。趙嘉仁之所以答應組建這麼一個工作組,本心也未必是完全贊同那些人的每一個想法,卻很想看看工作組能夠做出什麼來。
聽著趙謙的講述,趙嘉仁的想法就落在自己的兒子趙謙身上。如果是新中國的制度,能夠爬上前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