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起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譬如老傢伙們在二十年前都相信有‘瘟神’這麼個神明。對於羅義仁這樣的年輕一輩,以為最先建立的是‘細菌、病毒、微生物’這樣的自然概念,瘟神這玩意很容易就被年輕人歸於‘自然敬畏’之列,甚至被更武斷的歸於‘封建迷信’之列。
所謂95%防疫屏障,是指某一種疫苗在某個地區接種率一旦達到95%,便是有5%沒有接種的人遭到感染的機率也接近於零。周圍的接種人群阻止了傳染病的傳播,讓生活其中的人們沒有機會被傳染。
這在大宋非常明顯。最早開始接種牛痘的地區是福建,福建將近三十年來已經沒聽說過天花流行的問題。所以砸起那些瘟神廟的時候只有少數老年人才會真心擔心得罪了瘟神。但是在河北這邊就遇到很大問題,同樣是搞反封建迷信,破四舊,很多當地百姓就真心維護那些根本沒用的破廟。這事情在大宋朝廷裡面很是討論了一番。
“咱們大宋雖然沒有95%,在城市裡面至少85%。在天竺麼,沒有防疫知識,有目的的接種疫苗的比例為零。咱們的軍隊時時刻刻暴露在各種傳染病威脅之下。所謂大戰之後有大疫,就是因為大量人口集結,把各種瘟疫都帶到了一起。或者是軍隊穿過人跡罕至的自然環境,將那些地方生存的傳染病沿途傳播。”羅義仁越說越是感嘆。
“我問過防疫廳,他們說很多疫苗也能針對比較好的環境才特別有效。若是暴露在大規模的傳染病環境下,即便接種了疫苗,也只是不死人。病倒的機率同樣有。在天竺那地方作戰,一旦病倒,這個死亡率就上來了。”
盧柏風聽的似懂非懂,再想想,他提了個問題:“我沒有惡意,不過我想問,聽你這意思,好像想打仗時候不死人。能做到麼?”
“盧部長,我覺得現在的大宋是把人命當人命來看。真的遇到能接受的死亡,譬如在戰場上受了傷,之後傷勢惡化而死,或者直接在戰場上被打死。這都行。若是沒上戰場就死了人,這個很不能被接受。”
盧柏風想了想,眉頭就皺了起來。這說法能理解,可現實中卻不是如此。以盧柏風的見識,他發現其實因為各種大家都覺得比較常見的情況引發的死亡反倒是多數。真的死的慘烈無比,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死者數量相較之下低的多。
“如果宋軍現在不能接受這樣的損失,那還怎麼打仗。”盧柏風問。
羅義仁嘆道:“所以官家要劃定邊界。讓咱們宋軍儘可能的國內作戰。為了大宋的國土,大家對損失的接受程度就高了很多。”
盧柏風沒想到羅義仁竟然聯想到劃定明確邊界的政策上,心中生出些波瀾。如果是這麼講,難道趙官家早就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不成?
“算了,咱們還是。”羅義仁換了個話題。
伯顏先提出天竺奴隸王朝的各種優點之後,就對未來戰爭做了個建議。
蒙古的戰略應該格外慎重,前期以防禦為主。集結大軍,據險防守。奴隸王朝人多遠征,後勤困難,不能持久。伊朗草枯得早,兩河草枯得晚,對方深秋不能入兩河則馬沒糧草。
蒙古軍集結對壘放牧,派遣少量少軍不斷挑釁攻擊,得手即撤。蒙古軍轉去下一個草場。天竺為應急不得不減慢速度,前進後只得荒草一片。
對這個防禦體系,伯顏歸納為‘我越退,後勤越利,彼越進,糧草越貧’。
看到這裡,盧柏風皺著眉頭想了好一陣,突然大喊道:“妙啊!真的是妙!”
羅義仁早就讀明白了,也忍不住微微點頭,完全被伯顏的戰略以及戰術安排折服。
這段講的很簡單,蒙古與天竺奴隸王朝的對峙不是單純的為打敗對方,也不是單純的為防禦對方的攻擊。而是利用蒙古駐紮的時候,消耗當地草場。所以不管勝敗,蒙古軍消耗一片草場之後就轉移駐紮地,留下吃的空蕩蕩的草場讓天竺奴隸王朝的軍隊自己折騰。
這種地方步兵大概還能透過,騎兵會因為缺乏草料而後勤困難。這種戰術真的是身經百戰的名將能抓住的重點。
盧柏風感嘆一番,乾脆大聲念起最後一段,“彼是聖戰之師,不得不進,屯營徘徊,則心離氣散,故彼必急進。吾軍從容以待,待彼消耗殆盡,入冬反擊可全勝。……妙!這段真的大妙!”
羅義仁重重點頭。這個‘聖戰之師,不得不進’,實在是抓住了關鍵。天竺殖民地之所以擔心奴隸王朝的衝擊,就是因為奴隸王朝搞的是以神之名發動的戰爭,想到這些的羅義仁對照伯顏的策略反思天竺中部如果發生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