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官家理宗的臉色難看的嚇人,他的手緊握著奏章的一角,大有抓起來扔到一邊的衝動。不過理宗畢竟當了幾十年的官家,他最終還是冷靜下來,只是將奏章拋到桌案的一角。
旁邊侍候的內侍小心的趁著宋理宗看下一份奏章的時候偷偷上前將奏章擺好。就在內侍認為官家不會搭理他的時候,卻聽官家問道:“董宋臣可否下葬了?”
內侍連忙答道:“宋押班已經下葬了。”
“董宋臣主管景獻太子府事有功,追贈節度使!”宋理宗幾乎是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對於官家的命令,內侍立刻低頭退下。大宋的內侍與大明的宦官不同,他們可沒‘要聖旨,咱給他寫一張’的權力。起草聖旨是有專門的官員來做。曾經威風赫赫的押班董宋臣上個月去世,從內侍的角度來看,這個時間真的很好。現在朝廷裡面文官都吆喝著董宋臣該殺。而官家身體越來越差,若是官家去世的時候董宋臣還活著。那下場只怕是悽慘無比吧。所以內侍們都覺得讓董宋臣一命嗚呼的受涼,完全是董宋臣放任自己生病的結果。
不理內侍的動作,宋理宗繼續批奏摺,批示到一半他停下筆,讓內侍把他扶起來。不管表面上裝作多鎮定,宋理宗心裡面對於群臣們最近的動作非常不滿。史彌遠矯詔廢了太子趙竑,宋理宗就成為了現在的官家。這幫官員們要求完全恢復前太子趙竑的所有合法地位,那就等於是明著指責宋理宗得國不正。
揹著手慢慢走出大殿,宋理宗感受著秋天的涼風。在記憶中,秋天的風只是涼,然而現在宋理宗感受到更涼。這不能不讓宋理宗發現他已經老了,老到已經需要在秋天穿的厚些。幾乎是有些賭氣的邁開步伐,宋理宗向前走。
此次出來散步只是為了散心而不是為了思考,該想的早就想明白了。宋理宗到現在已經當了39年官家,現在朝中一半以上的大臣出生前,宋理宗就已經是官家,所謂的得國不正根本不是這些人在乎的問題。大臣這麼做的目的只是為了反對宋理宗支援的公田改革,並且對現在的太子非常不滿。宋理宗也沒有退縮的打算,他之所以追贈給起群臣敵視的董宋臣,完全是為了表達他不妥協的態度。哪怕董宋臣被萬人咒罵,官家宋理宗還是能夠護得住董宋臣的生前身後。
隨便走了一陣,宋理宗覺得心裡好受了些。抬頭看道路,他突然換了散步的方向。雖然視線被其他建築物擋住,但宋理宗隨意走的方向是內庫。一想到已經空空蕩蕩的內庫,宋理宗就覺得心裡面和刀扎一樣難受。
當了39年官家,宋理宗當然知道公田改革是猛藥,賈似道損害了有錢階層的利益來補貼國家。但朝廷真的沒錢了,若是蒙古再來一次南侵,宋理宗完全不知道錢該從哪裡出。沒有養活軍隊的錢,大宋大概也就完蛋了。
宋理宗並非不知道賈似道的性格與能力都有很大的缺陷,然而在整個大宋,賈似道是真正試圖來扭轉這種局面的大臣。非常之時需用非常之人,宋理宗估摸著賈似道此時應該和趙嘉仁這位忠臣兼宗室成員一起商議解決財政困難的事情吧。
大宋官家沒想錯,賈似道此時正在嘗試說服趙嘉仁接受新計劃朝廷允許趙嘉仁在嘉興府搞棉花和紡織,但是每年要向朝廷上貢一百萬貫銅錢。
就趙嘉仁所知,嘉興府的面積大概有一萬多平方公里,一平方公里是1500畝,整個嘉興府的土地面積有1500萬畝。不過很多土地根本並不是公田,而是私地。一定要講的話,嘉興府的土地要是能充分利用的話,也未必不可以弄出來一百萬貫。
但是!賈似道開口就提出趙嘉提出每年給朝廷上繳100萬貫銅錢的要求,在大宋這屬於獅子開大口的範圍。蒙古南侵打了兩年,朝廷拿出了160萬兩白銀,160萬匹絹,7000萬貫紙鈔。這些折算起來大概是兩千萬貫銅錢。兩年的戰爭,平均下來一年是一千萬貫銅錢。
以這樣的數量,賈似道提出要趙嘉仁一年給朝廷上繳一百萬貫銅錢的要求只是這種支出的十分之一,然而這種比較根本就選錯了方向。蒙古南侵的戰爭中用掉錢可不是大宋朝廷一年兩年就積累起來的財富,那是大宋十幾年乃至幾十年的積累。這麼多的財富在一次大規模戰爭中就給花光了。
面對賈似道威壓以及期待的表情,趙嘉仁輕鬆的說道:“銅錢不行。交鈔倒是可以考慮。”
“不行!必須是銅錢!”賈似道毫不遲疑的表示反對。
大宋流通的貨幣大概可以分為制錢與紙鈔兩類,這兩類又分為全國通行貨幣與地方通行貨幣。制錢當中的銅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