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司長……”陸秀夫氣喘吁吁的在劉猛背後喊道。
劉猛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已經走不動的陸秀夫。他雖然滿頭是汗,卻還不至於到這般地步。既然陸秀夫走不動,劉猛也停下腳步,放下自己扛著的裝置,喊住扛著測量儀器的技術人員,“大家都歇會兒。”
在八月的烈日下,眾人都停下來。高度測量儀得有各個基準點。為了修建灌溉與排水系統,就要在這些看著一馬平川的土地上進行辛苦的測量,所有官員和幹部統統都要上陣。陸秀夫汗流浹背的坐在樹蔭下,好不容易把氣喘勻,就看到劉猛正在用幹部培訓時教給大家的那種長長吸氣,接著嘴唇閉的只剩下一個小口,接著從小口裡面緩緩往外吐氣的辦法。
陸秀夫忍不住嘆道:“這樣的熱天,太尉也是到處奔走。”
劉猛看了陸秀夫一眼,從懷裡掏出從扶桑洲弄來的菸草製成的雪茄給大家分了,吸了一口之後才說道:“太尉就是如此。他若是自己做不到,就極少用這標準要求別人。陸先生不要介意。”
陸秀夫一聽後連忙說道:“我並非在怪太尉。太尉能做到,我又有何不能做的。好歹我也是學社一員。”
聽陸秀夫說的激動,劉猛微微笑了笑,就繼續慢慢抽菸。菸葉卷出來的雪茄非常香,原本是在扶桑州所產的菸葉在大宋種植也有些年,不過這種玩意種三年後很容易招來什麼細菌。讓菸葉成片成片的死絕。後來太尉就命人到呂宋種植。
呂宋那地方也是野人很多的地方,不過好像這種野性也遏制了細菌,反正沒聽說那邊的種植園有啥問題。而且呂宋來的菸葉製成的雪茄味道也比大宋本地生產的好很多。
正在品味著雪茄,劉猛就聽陸秀夫說道:“趙太尉所說的土地國有,我覺得有些輕民力。”
“讓你幹活就是輕民力了。”劉猛答道。
陸秀夫沒有對劉猛話裡面不友善的感覺起反應,他知道劉猛這種人最初其實是趙嘉仁的私臣。對他們來講,趙嘉仁說什麼,他們就要做什麼。沒什麼好打折扣的。然而陸秀夫可沒有這樣的自覺,更何況他真的有很多想法,“經太尉所講,我當然知道土地國有的本意。那就是讓百姓能夠更多的合作。若是土地私有,大家合作就沒有理由。與其和別人合作,還不如把別人的土地買下,我自己僱人去幹。但是這水利工程所用勞力眾多,由百姓來做,他們還哪裡有那麼多氣力。”
劉猛心裡面不滿,卻沒有爭論。他年輕的時候爭論過太多次,所以深知和很多人的爭論其實不會有結果。明白人,不說也能溝通。不明白的,說了也沒用。想讓不明白的變成明白,那得靠學習,而不是靠爭論。
有這樣的看法,劉猛帶著享受雪茄的舒適感覺說道:“水利工程要麼不開始,開始了就得做完。工程完成,百姓們一年裡面就有更多時間休息。你這輕民力之說也得分時候。另外啊,陸先生,我覺得你應該上船幹一段,或者在工廠幹一段,要麼就去軍隊噹噹兵。在這三個地方,我學到不少東西。以前我覺得要是修成了什麼,或者有了什麼,那就該永恆不變。水壩修好了,就可以不用再維修。船隻和機器造完,就可以用到天荒地老。武器在手,就可以隨時隨地,幾十年不變的使用。然而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即便劉猛語氣平和,周圍休息的人聽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呵呵笑出聲。被嘲笑的陸秀夫登時就有些惱怒,他翻了翻眼,聲音也變得不客氣,“輕民力和要維修沒關係。做這麼大的工程,百姓們哪裡有這麼多的氣力。”
“嗯!我也曾經這麼以為,我一個窮人,我能幹什麼呢!除了買買力氣,混口飯吃,大概是什麼都做不了。”劉猛的聲音依舊輕鬆,然而他心裡面卻非常的不高興,“跟著太尉幹下來,我才知道我能幹的事情遠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但是得有人教,得有人領著幹,得從幹活裡面得到足夠養活自己的錢。以前趙太尉沒當政,所以百姓們沒有機會。現在趙太尉來了,而且趙太尉還領著百姓們一起幹。我覺得這世道變了。”
陸秀夫知道劉猛讀書不多,便認為那句‘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是在嘲諷陸秀夫沒見識。聽劉猛後面一講,才明白劉猛的思路比陸秀夫想象的要廣闊。他所說的世界真的是指的這個世界,而不是眼前這個松江府。
“但是這民力消耗太大。若是稍有差池……”陸秀夫繼續堅持自己的看法。
劉猛很不禮貌的打斷了陸秀夫的話,“為了沒有差池,我等才要揹著這些測量裝置跟著技術人員一起走。陸先生,我告訴你,我們要講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