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嘉仁的理念是現代民族國家的理念,對現代國家的定義有很多,大家的意見分歧很大。不過現代國家有個特點,就是講理論。某種意義上可以認為,現代國家是依照某種理論上建立起來的。正因為如此,現代國家就有非常強烈的‘政治正確性’的問題。
在新中國,男女平等透過制度被確立。在歐美,男女平等至少是個口號。在非洲,男女平等頂多是個政治藉口。
別的人聽到那句‘國家尚未完全恢復,科舉就要全額’只會覺得這是別有用心,趙嘉仁發現自己被這話給打動了。他叫過侍衛,“告訴他們,若是想陳情,便派人出來。攔著路算是什麼?”
15分鐘之後,趙嘉仁和政事堂的諸公面前就站了一位江南西路的儒生。這位有著大宋士人的感覺,就是見了權貴依舊能夠侃侃而談。畢竟在大宋,一半以上的儒學者都認為朱熹的理學是偽學,大家並不認為自己要無條件的服從官家。面對政事堂的大人物,也沒有理由謙卑。
這位的理由倒也很正經,既然江西計程車人沒辦法參加科舉,那麼這次全額的科舉就不公平。至少要留下淪陷國土的名額吧。
聽了這話,政事堂的諸公每一個有好臉色的。這位的小心思實在是無聊,江西那邊能到臨安計程車人本來就極少,若是給江西留下點名額,這位江西士人考中的機率不就大大增加了麼。
不過政事堂這幫老狐狸們並沒有立刻說話,他們所知的趙嘉仁在奸猾方面並非老狐狸能比。政事堂的老狐狸們都能明白的道理,趙嘉仁沒理由看不清楚。既然他讓這幫投機份子派遣代表進來,想必有他的認識。
在眾人目光的攢射下,趙嘉仁微微點頭,然後開口了,“諸位,國家尚有國土淪陷敵手。四川也不能派士人來參考。我們的確要想想那些淪陷國土上計程車人。”
說漂亮話誰不會呢。於是政事堂諸公都點頭,繼續聽趙嘉仁想說啥。發表了一番憂國憂民的心思之後,趙嘉仁嘆道:“這樣,此次科舉一甲還是三人,不過二甲三甲就減半。同時想辦法在淪陷區宣傳此事,讓大宋不管是哪裡,都知道我們心中有這些士人。”
此言一出,那些幹部出身的政事堂成員都連連點頭。他們覺得這挺好的,的確非常誠懇的表達出朝廷對待淪陷區的態度。可進士出身的政事堂成員可就傻了眼。每次科舉都是各派勢力向朝廷裡面塞人的時候,趙嘉仁將科舉人數減少一半,很多原本談好的人選就要大大的變動,那些急著向朝廷裡面塞人的官員們可有些吃不消。
“太尉,這可不妥吧!”吳潛顫巍巍的說道。
趙嘉仁帶著一副政治正確臉,語重心長的說道:“有何不妥?難倒我們就不該讓淪陷地方計程車人和四川計程車人覺得朝廷的態度麼?”
這話讓大家完全沒辦法反駁。政治正確之所以被稱為正確,就是因為它的確佔領了某種道義上的制高點。政治正確之所以被人深惡痛絕濫用,也只是因為政治正確被別有用心的利益集團濫用。用在正確的地方,政治正確就是有讓人閉嘴的力量。
所以所有敵視的目光都落到了那個被召到政事堂裡的江西士人臉上。如果目光能夠蘊含和激烈心情對等的熱度,現在這位江西士人大概就會變成熊熊燃燒的人形火把。當然,政事堂裡面已經有幾個格外激動的已經在考慮是不是派人私下把這個江西混蛋拖出去燒掉,至少燒掉他那張惹是生非的破嘴。
而這位江西計程車人也是一臉委屈和無辜的表情。他和外面鬧事的那些士人真的沒有想縮減科舉人數,他們所求的是自己能夠代表淪陷區計程車人去金榜題名,進而獲得官職為朝廷效力。科舉人數縮減,意味著他們考上的機率大大降低。與他們的本意背道而馳。
然而趙嘉仁並沒有讓這幫人討論的打算,他佔據著政治正確的位置。於是發號施令,“若是沒有別的理由,便這麼做吧。”</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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