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道講述著之前發生了什麼。
此時不過是早春二月,臨安的天氣還很冷,趙嘉仁立在宮門外靜靜的等候官家召見。進出宮門的人不少,很多人用各種不同情緒的目光看著趙嘉仁。而趙嘉仁不過是個小小的福清縣縣尉而已,這些大佬們是誰,他一個都不認識。趙嘉仁唯一知道的事實就是,能決定他命運的那個人就在面前的皇宮裡面。
從早上等到中午,等出來個傳旨的宦官,告訴趙嘉仁,他可以先回去住處繼續等。第二天,住處來了個傳旨的宦官,讓趙嘉仁前往吏部走手續,官家不召見趙嘉仁了。
在稀裡糊塗的情況下,趙嘉仁只能從命。好在吏部沒有官家這麼不靠譜,雖然那些人員滿臉的情緒,該走的手續給趙嘉仁走了。
宋歷寶佑四年二月十八日,趙嘉仁終於成為了福建路提點刑獄。在大宋開國到現在,趙嘉仁創下了最年輕進士,最年輕縣尉之後,又創下最年輕提點刑獄的歷史。
趙嘉仁拿到任命檔案之後給官家上了一道謝表,立刻啟程趕回福建。第二天,謝表就出現在官家宋理宗的御案之上。在桌前站著丁大全。宋理宗冷冷的問丁大全,“這幾日趙嘉仁可否有去找你?”
丁大全先是一愣,然後立刻答道:“官家,臣並不知道趙嘉仁到了臨安。他一直沒有到臣的住處去過。”
宋理宗微微點頭,此時,內侍董宋臣前來說道:“官家,亭子已經備好。”
看了董宋臣一眼,宋理宗心情很是複雜。就在趙嘉仁進京前,突然是迅雷大作,銀蛇亂舞,臨安人看熱鬧看得很開心。
但是軍器少監兼國史院編修官、實錄院檢討官、崇政殿說書牟子才給宋理宗上了一道表,‘元夕張燈侈靡,倡優下賤,奇技獻笑,媟汙清禁,此皆董宋臣輩壞陛下素履。今困震霆示威,臣願聖明覺悟,天意可回。’
牟子才除了崇政殿說書之外,還是國史院編修官、實錄院檢討官,那是要寫‘起居注’,記載官家每天都見了什麼人,和什麼人睡覺。
宋理宗的親近內侍董宋臣在元夕節引臨安名妓唐安安進宮,給官家宋理宗唱曲、跳舞、提供了很單純的三陪服務。牟子才自己也去畫舫享受同樣服務,面對宋理宗,他反倒較真起來。宋理宗自己只好親自下令牟子才不許記錄此事。
此事不算大,卻很影響心情。宋理宗本來還想見見趙嘉仁,趕上此事後心情全無,索性就把趙嘉仁打發走了。現在董宋臣所說的亭子倒沒什麼,問題是亭子裡面已經有善解人意千嬌百媚的妹紙等候,宋理宗思忖一二,就讓丁大全回去,自己跟著董宋臣向著亭子方向施施然而去。
又過了幾天,天日暖和許多。畫舫的生意隨著興隆起來。傍晚時分,幾名官員等在湖邊,其中一位說道:“官家下覃恩,除趙嘉仁福建路提點刑獄,卻沒見他。也不知道其中有什麼名堂。”
“難倒官家想收回成命?”另一位隨口應答。
“趙嘉仁已經前往福建履新,怎麼收回?”最先說話那位沒好氣的說道。
看得出,其他人對此沒什麼興趣。趙嘉仁再怎麼是福建路提點刑獄,也是個外放,也是個流官。與臨安的京官一比,完全不是一檔次。
正在此時,他們看到遠處的畫舫已經靠過來。這幫人登時就滿面紅光,對福建路提點刑獄任免毫無興趣的那名官員兩眼放光,對為首的那位說道:“介元兄,多謝你能找到門路。”
介元兄則哈哈一笑,“都是兄弟,自然有福同享。”
遠處來的畫舫上的頭牌正是唐安安。對於臨安的官員來講,能和官家狎玩同一個妹紙,是非常令人興奮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