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我。不安好心啊。”
“為何?”趙嘉信有些不解。不過好歹和弟弟一起談過這麼多官場上的事情,趙嘉信自己很快就想明白了。若是趙嘉仁出手,這件事的功勞自然算不到縣令李勇頭上。然而寧肯這樣得罪李勇,富戶還是直接託人找趙嘉仁,無外乎不想出錢。
找縣令李勇,富戶們當然要出一筆錢,而且這筆錢當中一定有一份是要孝敬李勇的。層層剝皮,每一層都要不小支出。即便李勇不愛錢只愛政績,富戶們也需要有相應的對等好處給李勇。
想明白了這個關節,趙嘉信有些疑惑的問弟弟,“三郎,在此事上我們到底要站在哪一邊?”
“這得分清我等所求。種花的事情,我們自然和地方百姓站在一起。然而除此之外的事情,我們要和李縣令在一起。”趙嘉仁還是有氣無力的答道,說完之後還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彷彿馬上就要睡著了。
“但是這修渠的事情,對我們種花大大有利。這該怎麼區分?”趙嘉信覺得自己還是沒辦法完全分清楚。
“他們要開渠,圖的是他們的地變成水澆地。種花不種花,和開渠都沒關係。”說完這些,趙嘉仁勉強爬起身,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丟下一句“縣令可以不管富戶們的土地種什麼,卻不能不管富戶們的土地是什麼樣。”趙嘉仁搖搖晃晃的回屋去睡了。
坐在院子裡吃著晚飯,趙嘉信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在吃什麼。弟弟的話聽著有理,仔細想來卻又不是那麼完全有理,難倒菊花收成好不是趙嘉仁的利益麼?如果這麼想,修渠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如果不是有縣令在管著……
突然間,趙嘉信覺得想明白了關鍵。若是沒有縣令在管著,那該誰來管這個縣?難道是那幫地方富人麼?
身為官僚家庭的子弟,趙嘉仁回想起老爹說過的很多事。大宋的官員本能反應之一就是打擊豪強。刁民很可惡,地方豪強比刁民更可怕。若是不能震懾住地方豪強,讓他們乖乖聽話,地方官員境遇只會慘不忍睹。
用力拍了拍腦門,趙嘉信回想起白天的事情,對於那幫豪強們的手段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們就利用了趙嘉信關心花田的心情,試圖讓趙嘉仁站到豪強那邊去。
自己竟然差點被人耍了,趙嘉信心中生出一股怒意。不過趙嘉信也發現,自己的怒意竟然沒有完全爆發。即便是對豪強們非常不滿,趙嘉信依舊期待從他們身上撈取到他渴望的好處。這種互相利用的關係中該怎麼把握?趙嘉信覺得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