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那個女子執意要見咱們這裡管事的。說是要把占城海盜停靠的海島告訴我們。可是我們派了好幾個人去見她,她都說不是管事的……”六班班長跟在趙嘉仁身邊介紹情況。
趙嘉仁能理解部下如此著急的原因,海盜們不會大大咧咧的進港修整,他們一定有自己修整的島嶼。如果得知修整點的位置,即便沒辦法連鍋端掉,趙嘉仁的六艘船俘獲十二艘海盜船的可能性並非白日做夢。
在最前面帶路的學員舉著火把,在搖曳的火光照照耀下,學校的道路影影綽綽。趙嘉仁問:“那女子知道我們麼?”
“這個……聽她的意思,好像是知道的。”六班班長給了個很符合道理的解釋。
“其他被救上來的人呢?”趙嘉仁問。
“一共被救上來六個人,五個男人都重傷。其中兩個半路上沒抗住死了。我們給他們進行了海葬。活下來的這三個人,醫生給他們清洗了傷口,對傷口進行了縫合。不過大夥沒人想給他們輸血,就輸入些鹽水。到現在還勉強保住了性命。”六班班長詳細講述著過程,特別是醫療過程。看得出,這種處置給他很強烈的印象。對於女人有沒有受傷,六班班長並沒有提及。
趙嘉仁也不問這個問題。對海盜來講,留下女人的目的很單純。一般來講,他們不會用兵器給女性重大殺傷。
學校從設計之初就有醫院,雖然簡陋,醫院還是作為優先建築被建設起來。進到一間病房,趙嘉仁就見到屋內有盞如豆的油燈,昏暗的燈光下,三名男子並排躺在三張病床上。一名女子坐在旁邊的一張床上,見到有人進來,她連忙站起身。
一見到趙嘉仁,女子仔細辨認了一陣,試探著問道:“來的可是趙進士?”
火光下照耀下,趙嘉仁疑惑的盯著女子。就見女子身材中等,看著頗為結實。至於長相,是個鵝蛋臉,江南姑娘的長相,鼻子不夠高。年紀肯定不到三十歲。趙嘉仁對這張臉完全沒有印象。而女子這句趙進士,讓趙嘉仁覺得她對自己的瞭解並非很膚淺。
“三年前,我見過趙進士在泉州誇官。那時候你旁邊的大哥還買了我兩個炊餅。”月蓮講述著以前的歷史。
三年前考上進士後遊街的事,趙嘉仁還知道有這麼一回事。至於遊街的具體情況,他早就忘記的乾乾淨淨。讓女子這麼一講,趙嘉仁更加警覺起來。不僅趙嘉仁警覺,六班班長也疑惑的看著女子,對她的身份更加不安起來。
到了此時,月蓮也不隱瞞。她從容說道:“我姓胡。五年前我爹胡傳魁在走南海的廣東商人中有點名聲,卻因此被蒲家忌憚。蒲家派遣占城海盜偷襲了我家的船,我爹僥倖逃生。回來告官,蒲家在泉州勢大,動不了他。占城更是他們的地盤。我們只能自己想辦法尋仇,那時候前往泉州港口,只是為了知道蒲家的船何時出航,並非是要窺視趙進士。”
經過一番詢問,趙嘉仁等人出來。六班班長對身邊的人員下令,“告訴值班的兄弟,把這個女人看緊點。”
趙嘉仁也不說話,他覺得胡月蓮所說的邏輯清楚,但是裡面總是有些怪異。如果事情是真的,那就說明胡家要麼就很弱,要麼也是個不太乾淨的人,又或者是蒲家的勢力實際上超出趙嘉仁所料的甚多。當然,廣東的商人跑來泉州狀告泉州富豪,怎麼看都沒有獲勝的可能。趙嘉仁又覺得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校長,這個女人可信麼?”六班班長靠上來問。
“試試看吧。反正據她說,他爹也是三個人裡面的一個。我是看不清,你覺得那兩人長得像麼?”趙嘉仁答道。
“挺像的。”六班班長答道。
“那就帶著這女人去。不過去之前先告訴她,她爹傷勢這麼重,我們儘可能治,治不過來,我們也沒辦法。”趙嘉仁做了決定。
天亮之後六班班長到了病房,將趙嘉仁所講的告訴了月蓮。月蓮並沒有太奇怪,她一路上左思右想,並且與從重傷中甦醒的父親胡傳魁商量才做出的決定。幫趙嘉仁不是問題,但是一聽父親的身體,月蓮心裡面就打了退堂鼓。就在她遲疑著想怎麼拒絕親自帶路的候,就聽病床上的胡傳魁氣息虛弱的說道:“月蓮,你就去吧。若是因為我的緣故不能殺了那些占城海盜,我……咳咳……我死不瞑目。”
“放心,我們會盡力照顧這位丈人。若是一定要講,你是否留在這裡,也幫不上多大忙。”六班班長勸道。
月蓮對此話並不反對,在海上這麼多年,她見過太多傷。若非遇到趙家船隊,她的父親還有另外兩位早就死了。當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