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光祖就更加如此。只要趙嘉仁的船隊乘著北風離開港口,趙嘉仁說他的船隊走的是占城附近,官員們就會這麼相信。有個泉州市舶司的官員回答非常有代表性,‘既然都是南海,哪裡有什麼不同。只要能回來給市舶司納稅即可。’
看得出,馬光祖此時基本覺得掌握了趙嘉仁的目的。他問道:“為何嘉仁對此事如此堅定?”
“若是做事無始無終,我心裡就會難受。”趙嘉仁回答的斬釘截鐵。
“哈哈!”這話逗樂了馬光祖,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趙夫人連忙上來敲邊鼓,“讓馬尚書見笑了。我家三郎就是這麼一個執拗的性子,他除了性子倔強,做事又求全責備,雖然是家裡的小兒子,可從來沒有別人家聰明伶俐的小兒子那般討喜。”
馬光祖擺擺手,“趙夫人,我也年輕過,那時候若是做事不如意,恨不得能時間倒流,重回過去。把事情再來一遍。嘉仁這般性子也未必不是好事。不過我有一事還想問問,難倒嘉仁如此堅持,不是為了自己的船隊也賺點錢麼?”
後面一句話就很有些險惡了。不管趙嘉仁說得如何天花亂墜,只要一句‘是為了趙嘉仁自己的錢袋打算’,就可以從道德上否定趙嘉仁的一切努力。席間氣氛登時緊張起來,馬光祖目光有些玩味的看著趙嘉仁,而趙嘉仁的父母表情都有些緊張。
趙嘉仁坦然答道:“馬尚書,你覺得與福建路那近千條能跑遠洋的船一比,是我家的幾艘船賺得多,還是那些跑遠洋的船賺得多?我前面說了,若是我的船不帶頭南下,又有誰敢相信南下能賺到錢。大家覺得我們趙氏不會做賠本聲音,才覺得我們走的航路安全。可到了海上,哪裡有安全一說。全部聽天由命。造一艘船幾千上萬貫,馬尚書覺得我一張嘴說幾句話就能值幾萬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