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伯德辦公室。

“頭，我們準備的幾套方案，是不是要提交上去？”杜比問道。

伯德看看自己最信任的手下，一聲嗤笑，反問道：“你是認為他需要有朋友？渴望友情？就像那些長期受歧視的黑人一樣，有錢了就弄一大堆酒肉朋友山吃海喝？”

他的手裡把弄著一支筆，在手中轉得飛快。

杜比很尷尬：“類比的結論是這樣的。”

“這要是之前還來得及，現在誰都知道他是超級英雄了，這時候上門他還能當你是朋友？”伯德搖搖頭，把手中的筆尖對著牆上的一個裝飾，不知道按了什麼，一根針已經釘在那上面了。

那是一張有點年頭的人皮畫，聽說叫什麼唐卡，這辦公室的前主人離開時，並沒有帶走。

畫上有很多人物，帶著很詭異的氣息。

杜比目光轉向那裡，看到那針是釘在中間一個僧侶眉心的位置，莫名感覺自己眉尖有些不適，他知道這是自然的生理反應。

“看，就像這樣，晚了！”伯德把筆扔在桌上，這玩意是局裡用於暗殺用的產品，光成本就得三千美金。

“友情是建立在一些困難局面下的。”杜比清了清嗓子，努力再說服，“頭，超級英雄就算在漫畫裡也會很受非議，......”

伯德笑得低頭，抬起時卻是滿滿的無奈：“你也知道那是漫畫裡，他們還受法律道德的約束，眼前這個，你覺得像？”

“人不可能完全變得不一樣，我看他在對話中提到了不知道多少次有關於人類社會公不公平的內容，說明他心中還是有一個標準的...”

伯德嗤笑一聲：“美國標準麼？算了吧，這種話說出去不死也是灰頭土臉...”

說到這，他突然側過耳朵，舉手示意安靜。

他要發言了，雖然晚上的策略已經基本定下，但會議並沒有關停，大家還在就未來的局勢發表自己的看法，現在能進會議室的人，都不會願意出去。

這是權力的象徵，整個星球七十多億人，現在只有這麼十數人能討論一個變種人帶來的問題，這種感覺，非常奇妙。

杜比看著伯德，他知道那應該是個網上會議之類的，頭沒有讓他離開，就是一種信任。

“輿論管控很重要！”伯德在辦公室裡平靜地開口，中情局這麼多年，有一半的力道放在宣傳口徑上。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一點。我們漫畫裡的那些超級英雄，我是說正派那些人，他們好像跟媒體絕緣似的，好吧，忘記超人克拉克記者，他不會為自己說話。

我們的媒體可以隨意在紙上電視上廣播裡對著這些非人類大噴特噴，然而超級英雄們卻絕不會去反駁，好像他們有著非常的忍耐力，這下面其實是作者要維護另一種政治正確，那就是人人都有表達意見的權力！

那麼好了，現在這個權力我們得收回，省得這些被騙了幾十年的人還真以為超級英雄都是好脾氣的。我可不是心痛那些人，只是人死太多很麻煩，我討厭給別人收拾屍體還要編屍檢報告！

這件事我們得達成一致，否則總會有人難堪，後果也難以想象！”

杜比看著自己的上司毫不迴避地說著他的意見，那代表著未來國內對於這個死光頭的媒體策略。

如果說人對於環境會產生應激反應，那麼顯然這個環境在社會中並不只有陽光空氣水溫度這樣的東西，媒體是無孔不入的，它們也是無所不在的。

特別在網際網路時代，為了搏取更高的注意力，為了更高價格賣出廣告，媒體已經到了幾乎是瘋狂的程度了。

我們管控好自己這邊的人，這空出的地盤自然會有更多無良的媒體衝上來，這其中肯定會有追捧的，但不管多少一定會有對著這個新物種狂噴不止的。

憲法是保障著這些人說話的權力，但這位，杜比想起那個冷酷的光頭，嘴角不知不覺彎起一絲笑意。

天佑美利堅，我們在還沒有多少損失的情況下，已經佔據瞭如此大的主動權。

只是...為什麼伯德會覺得晚了呢？

…...

花園，肯特看著外間，哈里斯皺著眉頭咬著他那根雪茄煙走來走去。

他的前方，是洛城0公路事故區的直播現場。

連環相撞之後十多分鐘，急救車門被推開，掙扎著一個人滾下來，扶著門站起。

“別管其它事，你去那輛車裡，把我們的蜂式送過去。”他的耳機裡傳來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