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平注意到了她的這個細微的動作，或許是記錄本上那個ct的記錄，或許是哪個藥品看了比較陌生，那是韋斯特恩的用藥記錄。

從後天轉到先天，雖然還沒有徹底變過來，但體質提升得很快，只憑著肉眼，他現在的觀察力也是數倍地提升，這不過是控制著眼部的肌肉稍微調整下眼珠子的形狀。

寬鬆的護士服，公立醫院的標配，掩去了漂亮或不漂亮的身材，寬鬆的v字形領口，直上直下的款式，穿起來方便，脫起來也同樣方便，像睡衣？

這樣樸素的款式可以讓病人專注於自身健康而不是想入非非。

護士是個正經職業，除非有什麼特別要求，像那種學校裡的女生非得把齊膝裙給改成齊腰裙，收緊腰線突出三圍的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

如果你覺得一個護士的衣服小了，那一定是因為她真的胖。

蕭世平並沒有過多關注這位新護士的身材，他觀察的是她注意到了什麼，想到了什麼。

普通人只有五種感知體系，視覺，聽覺，味覺，嗅覺和觸覺。

這些知覺都是透過感知細胞的訊號傳遞進人腦中進行處理，而大腦往往只會選擇處理其中的一小部分，能理解的那部分。

她的眼神一頓，說明她在注意力在某個記錄上，大腦對視神經傳來的訊號作出瞭解讀，分析文字，找出相關的含義，然後進行周邊搜尋，即為聯想。

記錄本上有給病人的用藥記錄，當班護士的名字。

她在思考，思考著醫生為什麼開這個藥，而配合的護士又是在什麼情況下遵守這個指令。

蕭世平頗有興致地猜測著她的想法，現在的境界不足以讓他以神識搜尋別人的記憶。

韋斯特恩開的藥方，昨天夜班的護士去取的藥，給蕭恩用藥的也是昨天的那個護士，叫什麼來著？

莫妮卡，老美這裡人的名字也有很多重樣的。

同樣的名字，有人長成了明星，有人就很普通，昨天那個就比較漂亮，蕭世平記得那是個有著大眼睛的白人女性，手法犀利，在蕭恩身上扎針的動作行雲流水，插管子時鬆緊適度，顯然是經過長期實戰出來的手法。

護士不是沒有思想的機器，她們其實有著豐富的臨床護理的經驗，有的甚至因為長期護理而增生了醫生的技能，只是她們沒有資格開處方而已。

這裡說的她們，其實護士並不只有女性，只是傳統上護士中女性比較多，但也有男護士，比如精神病院這種地方，就特別需要大量的膀大腰圓男護士來發揮那兩膀子力氣。

護士跟醫生的距離有多遠？

這裡不是說他們可能是負距離的那種關係，而是指在臨床上的水平。

其實應該說是術業有專攻。

護士是永遠不會失業的工作，這行當的人永遠不夠，還經常出現因為工作量太大而護理出錯的事故。

對於很多病人來說，醫生拿出的是治療方案，而執行這個方案的大部分工作是由護士完成的，取藥配藥插管注射，這些工作哪一項都關乎到你的生命安全。

遇到一個糟糕的護士，你可能會被多扎幾針，打錯藥，吃錯藥，尿管插得太深，屁股生瘡沒人管。

你還不能有太多抱怨，因為隨時眼前這位就被另一個病人叫走，你就真沒人管了。這年頭，生病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誰都可能生病，需要治療，大人孩子，普通男人，普通的女人，大小明星，男明星，女明星，各界精英，行業領袖，政治家......

無論你身處何等地位，無論你在眾人心目中是權高位重的大人物，還是不食人間煙火沒有排洩功能的男神女神。

只要你生了病，需要上手術檯。

當你被剝去用來掩蓋你身體缺陷的名牌服裝，當你被光溜溜地搬來搬去，當你羞憤地看著人家揪著鳥頭拿著刀片削毛備皮，當你被抬上手術檯，打了麻藥，連動彈手指都做不到，身上身下被插著或粗或細的管子，屎尿屁夾帶著無窮無盡的羞恥感不由自主地從透明管子排出。

特別是邊上還站著一群性別各一表情不同的實習生，也許還會有別的科室的人來參觀，看一下光屁股什麼的。

在那種時候，人的尊嚴會被完全剝盡，那種時候人才能真正體會到什麼叫人為刀板我是魚腩這句話的意思。

也正是因為這樣，對於每一個病人來說，有時候是寧可放棄生命也要保留尊嚴的。很可惜的是，放棄生命這樣的決定通常無法由他本人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