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斯坐在會議室裡，看著一臉惶恐的肯特三人，目光頓在肯特的臉上，開口就罵：“你還是個軍人麼？那話是你該說的？！還在中控間裡說？就憑這事我可以讓你進監獄！”

“yessir！”肯特軍姿站得筆直制式回答，心中卻是相當委屈，我說啥了，不就是說了句落後就要捱打麼？

哦，還有句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落後...這沒毛病吧！

哈里斯拿出支新雪茄咬在嘴裡，默不作聲，肯特的話被平臺錄下來直接傳到了哈里斯這裡，標記為“動搖軍心”。

肯特，是哈里斯的心腹，多年手下知道自己不少黑歷史。

那就罵一下算了，總不能真關進監獄裡頭，聯絡當時的情況，可能是他文青病犯了。

方案做不出來，哈里斯也壓力大，雖然那句話是怎麼聽怎麼都扭的感覺，但他相信說出這話的肯特應該也是滿嘴發苦心中酸澀，語氣可以聽得出來。

所謂不知不覺，正是如此。

想想這三百年來，這種困苦無力的感覺也沒幾次，但每回都能憑著天佑美利堅的口號扛過。

當年五月花號遠渡重洋，篳路藍縷的新教徒們在新約克蠻荒之地建城種玉米還不是差點餓死凍斃，好在純良樸實的當地土著送來大南瓜讓他們熬過一冬，那算是第一次。

再就是英皇舉兵來犯，炮轟紐約城，打得華太師差點見上帝，也是藉著法軍的洋炮扛過了這波，完成了建國大業，那算是第二次。

還有就是南北戰爭，南軍也不是沒有致勝的機會，但終究是北軍贏了，這是第三次？

還有什麼？

沒了！

整個一戰二戰都是別人家先打破頭，美國人建工廠賣物資，賺得盆滿缽滿，最後還可以高喊一聲“看刀”從草中跳出搶個人頭，最後大枰分金大口吃肉。

再後來，暗戰不止，區域性戰爭不斷，憑著領先的技術人才文化資源，美利堅的強大也快加上了自古以來的buff了。

這好日子過了...有七十年了吧？

但，誰讓我們想要領導世界三百年呢？這任期還沒到啊！咋整呢這方案......

哈里斯一時間竟然陷入歷史的深思無法自拔。

…...

深呼吸，滿滿愴然，杜比森冷目光掃過四個臨時下屬：“有問題麼？”

“要不要把這整個網站端掉？”一個技術員指著那個小說網站向杜比請示，“看來它是中國最大的網路文學站點，搞掉它，我可以讓他們資料恢復不了！”

杜比搖搖頭，這公司正準備上市，現在端掉整個資料中心影響很壞，不合適，要不是這技術員是純白種，肯定也得進白洞反省一下人生。

光弄掉一個書站有什麼用，那些書還在作者們的電腦裡，就算把書都全刪光，那些人還有手可以碼字，還可以源源不斷地寫出這些加起來天文數字般的小說。

這種電腦時代小作坊手工業者生產方式，一旦被某種力量組織起來，可怕！

就像這三十年來源源不斷地從中國生產出來的小商品，質量或許低劣，但價格便宜，品種很豐富，但價格便宜，內容雷同，但價格便宜，效率很高，但價格便宜。

便宜便宜還是便宜，永遠都是價格便宜！

我們當年用什麼方式把這些海嘯般湧來的商品堵在國門之外的？

反傾銷稅？

在網際網路上傳播幾乎連電都花不了幾個錢，這稅貌似也收不起來，免費讓它們傳播？

那國內的文化產業一定完蛋，所以根本就不能讓它們有機會進來，伯德說得對，語言是我們的天然屏障。

“現在已經可以操作所有許可權功能了。”那技術員說了一句，臉上帶著“讓我搞點事”的渴望。

“等指令！”

一臺電腦螢幕上突然出現了羅小飛的臉，還有他後面的床，簡陋的宿舍，夏天，還看得到飛蛾在空中繞著圈。

羅小飛專注地在打字。

杜比微微搖頭，搓著下巴，羅小飛那個宿舍八臺裝置，除了三臺關機的電腦，四部手機一臺電腦已經全在掌控之中。

雖然遠隔重洋網速不太樂觀，但還是得儘量弄，最多損耗點肉雞。

硬碟燈刷得飛快，顯示著它正把這五部裝置的所有資料全部弄出來。

目錄上看大檔案都是一些影片，宅男們的私藏無非就是這些貨色，美日中都有，品味比較雜亂，依稀有些平成廢宅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