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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寶德聽著這一番噓寒問暖,直搖頭嘆氣,誒,秦臻吶秦臻!你這滿腹溫柔,也就蕭景姒以為是父輩慈愛。
秦臻與洪寶德用了膳才離開星月殿,午時一刻時分,紫湘領路,陪同蕭景姒走了一趟鎏瑩宮。
許是因著明嬪娘娘身子抱恙,屋裡屋外侯了些許宮人,聞見殿外宮人通傳國師大人到訪,殿中的掌事女官帶著一眾下人見禮。
“國師大人。”
蕭景姒對那女官道:“都退下。”
那掌事的女官只是猶豫了片刻:“喏。”
蕭景姒走進寢殿,撲面而來的藥味濃烈,許是為了驅散味道,殿中點了香薰,蕭景姒有些不適,皺著眉,走至榻前,輕喚道:“明嬪娘娘。”
抱膝坐在榻上的女子猛地抬頭,瞳孔放大,沉寂的眸子驟然驚懼:“別過來,你是妖怪,你是妖怪!”
反應,有些過激。
蕭景姒安靜地瞧著。
明嬪將手裡的枕頭砸出去,披散著發,抱著頭大喊:“來人,快來人,有妖怪要殺本宮,快來人啊。”
本宮?她道本宮。
是啊,這一宮之主,後宮的女人怎會那般輕易便徹底瘋癲。
蕭景姒將扔擲在腳邊的枕頭拾起,放回榻上,慢條斯理的動作,輕描淡寫的口吻:“要殺你的人,不是我。”
渾身戰慄的明嬪怔住。
蕭景姒不疾不徐:“奕王已死,你猜,下一個可能會是誰?”
明嬪抬眸,眼底漸進清明。
蕭景姒落座在榻前,拂了拂素白色的裙襬:“皇后於梨園宴請夏和公主,百官齊匯,梨園外五步一兵,又有蘇國舅親兵守衛,紫竹園裡風吹草動,又怎會瞞天過海,只不過有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推波助瀾而已。”
明嬪脫口而出:“是蘇月真?”
蘇氏宣明皇后,閨字月真。
蕭景姒笑:“終於清醒了。”她微微湊近,“明嬪娘娘,莫要忘了這弒子之仇。”
明嬪抬頭,怔怔出神。
蕭景姒起身,整了整宮裝,起身離開。
紫湘問道:“主子,這明嬪如今只是個喪子的宮妃,如何能鬥得過蘇皇后?”
殿外,冬風刺骨,蕭景姒攏了攏披風:“沒有外戚相助,能誕下皇帝的子嗣,怎會沒有幾分手段。”
這顆棋子,早晚會出其不意。
明嬪,閨字京儀,選自江東付家,鮮少人知,江東秀選前,付家京儀曾與一書生私定三生。
後,書生出仕,拜官大司馬,暗中,助力東宮。
上一世,大司馬府鍾清秋婚嫁之人,便是奕王鳳崇明,鍾家二姝姐妹情深,鳳傅禮登基之後便是念著連襟之誼,才免了奕王削爵。
這一世,因鍾清秋下嫁之人變成了鳳殷荀,太子欲將大司馬這顆棋子安放進周王府,那她便要這大司馬倒戈相向。
永延殿裡,帝君高座其位,若有所思。
“皇上,國師大人來了。”
順帝將手中的奏章擱下:“宣她進來。”
方公公領命,將人宣進殿中,遠遠便聽見了女子咳嗽聲,似是極力壓抑著。
蘇暮詞回稟,道國師重傷屬實,莫非當真為了救明嬪?順帝打量:“國師身子如何?”
蕭景姒欠身行禮:“蘇姑娘妙手天醫,臣已無大礙。”嗓音,仍是有些虛弱與無力。
難辨真假,這女子,一分也看不透。
順帝起身,直言問道:“朕問你,崇明之死,是何人所為?”
蕭景姒抬眸,視線相對:“蘇氏一族。”她掩嘴,輕咳,“皇上,能在梨園興風作浪的人,您最清楚不過。”
為君者,又怎會是糊塗之人,不過是懷揣著聰明坐觀虎鬥罷了,伴君如伴虎,這帝君對她,終究是起了異心。
皇帝啊,大概也開始忌憚她了,所以,藉藉刀,打磨打磨。
“外戚專權,狼子野心,”順帝眸光一沉,“哼,當真以為朕不敢動他蘇家!”蘇家外戚專權也並非一日兩日,動輒自然也並非一時半會兒之易。
蕭景姒輕笑,神情從容不迫:“皇上,臣替你將這百年外戚連根拔起如何?”
順帝當下驚愕住。
待蕭景姒走後,方公公上前伺候:“皇上,國師之言也不可全信。”
順帝無心再翻閱奏章,揹著手徘徊:“蕭景姒若要崇明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