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您還在等什麼呢?”
“先昆莫期待了一生的變局,現在已經出現了!”
翁歸靡喘著粗氣,強行壓制住內心的亢奮,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赤著腳,走出涼棚,來到外面的熾熱陽光中。
他先是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同時,以最大效率的運轉自己的大腦,將思緒與思路都理清楚。
然後他轉過身去,看向原安糜,道:“傳我的命令:命烏孫三翕候及各部首領,立刻來赤谷城!”
“您的意志!”原安糜高興的都要跳了起來。
他是烏孫內部最堅決的鷹派。
他反對所有人,仇視所有人。
匈奴人、漢朝人、大宛人甚至車師人、莎車人……
所有擋著烏孫強大的人他都敵視。
他做夢都想要推動烏孫的擴張,可惜,現實讓他只能和一條無能狂怒的野犬一樣在赤谷城裡狺狺狂吠。
現在,他終於感知到,束縛他的鎖鏈鬆開了。
他終於可以大開殺戒!
這讓他整個人都處於癲狂之中。
好在,翁歸靡清醒的很,他深知軍國之事的謹慎與重要。
所以,他急忙叫住就要跑著去傳令的原安糜,道:“先別急著去通知,當前要務,就是要去查證,匈奴人是否也知道了這個事情……”
現在,漢朝人宣佈放棄對大宛的庇護,更將之列為敵人。
於是,大宛這塊肥美的鮮肉,立刻就暴露在所有獵食者的視線中。
翁歸靡知道,匈奴人是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的。
因為,匈奴人比烏孫更飢渴、更瘋狂!
一旦他們知道,他們必然比烏孫更亢奮!
一個人口起碼數十萬,城邦十餘,鄔堡無數,立國數百年,有著無數積蓄下來的財富、工匠,更有著讓人夢寐以求也要得到的汗血寶馬的王國,對現在已經失血嚴重的匈奴來說,不啻是草原上餓了整整一個月,就要瀕臨死亡的狼群,忽然找到了一頭犍牛。
翁歸靡知道,匈奴人肯定會不管不顧的撕咬上去。
能咬下多少肉就咬下多少肉!
他甚至可以猜到匈奴人的戰略——就和草原上的狼群一樣捕獵大型獵物一樣。
他們肯定會圍上去,然後咬住大宛最脆弱的部位,就像狼會咬住牛、馬的***一樣。
然後,他們會將這個地方咬破,讓鮮血與內臟流出來。
最終,他們會和狼一樣,靜靜的死死的跟隨著受傷的獵物。
直到他筋疲力盡,支撐不住轟然倒塌。
於是,狼群一擁而上,將獵物撕碎分食。
原安糜聞言卻是不能理解,他疑惑著問道:“偉大的白狼之子,您關心匈奴人做什麼?”
“匈奴人現在還有力氣來和我們搶奪大宛?”
在他看來,陷入內戰的匈奴,哪來的什麼餘力摻和到這個事情裡。
這是烏孫人百年難遇的戰略機遇。
漢朝、匈奴都不會管他們的擴張。
而這機會稍縱即逝!
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關乎著烏孫國運,哪能這麼囉嗦、磨蹭?
就該一鼓作氣,孤注一擲,傾其所有,賭國運於一戰。
翁歸靡卻是搖了搖頭,道:“格里當,你還是太年輕了……”
“當前天下三分……”
“漢為龍,不可一世……’
“匈奴如虎,兇殘強大,哪怕如今內戰,也非我烏孫所能及……”他輕輕說著,眼裡閃著名為智慧的神色。
他對烏孫是有自知之明的。
烏孫人口不過四十萬,極限動員下能有騎兵七八萬。
紙面上看確實不錯,但實際上呢?
烏孫真正的能戰之兵,不過四萬。
可以出動,用於對大宛作戰的兵力,恐怕不足三萬!
這些兵力,面對匈奴進攻時,防守都有些吃力。
所以,翁歸靡輕聲嘆著:“而我烏孫,有些人以為是狼……”
“然而,格里當,你可知道,其實我烏孫最多是豺狼、狐狸……”
“豺狼與狐狸,在龍與虎的爭鬥中,揀點殘羹剩飯,腐肉骨頭,或許可以……”
“但想要爭奪獵物……”翁歸靡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道:“就需要智慧!”
“漢朝稱為兵法、廟算、戰略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