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樣西遷,以避開漢朝打擊,遷徙去西方的準備。
而這個猜想若是真的,翁歸靡知道,匈奴人就肯定有其他類似預案。
譬如,針對烏孫的預案。
而以匈奴對烏孫的滲透與影響力來看,恐怕烏孫國的地理、情況,都已經被他們摸得清清楚楚了。
王遠拿著那木牘,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翁歸靡的神色,笑著繼續道:“昆莫您看,這大宛國的地理,是不是有些熟悉呢?”
“其是不是與危須、焉奢、莎車等國一樣?”
“乃是為群山環繞的盆地地形?”
翁歸靡看著木牘,點了點頭,比起匈奴人,烏孫人對大宛有著更加詳細和清楚的瞭解、調查。
特別是漢伐大宛後,烏孫以漢盟友的身份,假解憂公主之名,多次派遣了使團前往大宛進行偵查、瞭解。
故而,翁歸靡不需要看木牘,心裡面就已經和鏡子一樣敞亮。
整個大宛的山川地理,人文風俗、主要城市都已在他心中。
翁歸靡清楚這大宛王國西託蔥嶺,其地理自東向西傾斜,是典型的盆地國家。
其國家之中,有著山陵、平原、草原等種種地貌。
主要城市周圍,密佈農田、莊園。
盛產葡萄、苜蓿、小麥、水稻,主要經濟作物是小麥,大宛人嗜酒如命,不止貴族,普通平民與商人家庭,都會在家裡自建地窖,儲存每年釀出的酒類。
在嗜酒如命之外,翁歸靡聽說最多的大宛人的特性就是吝嗇。
其國民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商賈工匠,都是那種斤斤計較,一毛不拔之人。
許多商賈,都對此深有感觸。
而在吝嗇的另一端,就是大宛人那種骨子裡的傲慢與高冷。
他們似乎不屑與任何人打交道。
哪怕是曾經將他們按在地上摩擦的漢朝。
他們自恃自己血統高貴,經常奚落和取笑西域商賈,看不起任何來到大宛的使團。
也正是因此,他們才招來了當年的漢朝軍隊的攻擊。
也正是因此,他們才會在如今再次冒失的開罪他們的保護神漢朝!
講真,翁歸靡其實不是很理解大宛人的這種腦回路。
一個人口不過幾十萬的國家,在蔥嶺腳下這世界的邊緣圈地自萌就好了,何必擺出那樣的嘴臉來招仇恨呢?
心裡面回想著這些事情,翁歸靡就問道:“將軍打算從什麼地方開始攻入大宛呢?”
王遠卻是神秘的一笑,沒有接這個話茬,而是反問道:“以昆莫之見,該從何處攻入呢?”
翁歸靡聽著,同樣笑而不語,沒有答話。
雖然說,在上次的漢伐大宛戰爭裡,漢軍已經親自演示了一遍怎麼砸開大宛人的鄔堡與城塞防禦。
但,匈奴與烏孫都是遊牧民族。
天生缺乏像漢朝軍隊那樣的攻城能力,特別是土木作業能力。
這一點,作為前漢校尉的王遠心裡面和鏡子一樣清楚。
所以,他們是不可能採取和漢軍一樣的進軍策略、路線的。
而在事實上,其實最佳的進攻路線,是走烏孫,自北而南,循著蔥嶺山脈的走向,攻入大宛境內。
只是……
翁歸靡是不會同意這個辦法的。
他可是聽說過假道伐虢的故事的,不可能給匈奴人一絲一毫實踐的機會。
同樣的,王遠也不可能讓烏孫騎兵進入如今匈奴控制的西域地區。
因為,他更怕烏孫軍隊進來就賴著不走了。
請神容易送神難!
特別是現在,都隆奇似乎有著想法的時候。
他不敢冒這個險。
一時間,氣氛有些僵持。
最終,還是王遠打破了尷尬,他笑著對翁歸靡致歉:“外臣冒失,還請昆莫見諒!”
翁歸靡笑道:“將軍言重了……”
他輕聲道:“如今談及如何進軍、協調,尚且為時過早……”
“不如將軍先說說,我烏孫能得到些什麼吧?”他說著就不由自主的靠到軟塌上,閉目養神起來。
顯然,這位烏孫昆莫是在等著王遠開價。
而且,從其神態、語調來看,大有一種‘你要是不給一個讓我滿意的價格,這買賣我就不做了’的架勢。
這讓王遠有些尷尬。
因為,主導權已被這位昆莫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