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問道。
“嗯……”王大哂笑一聲:“俺曾給李廣利當過兵……”他毫不顧忌的直呼著李廣利的大名:“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俺現在,已經不是軍人了,也當不了軍人了……”
使者聽著,目瞪口呆,李廣利……雖然如今已經沒有過去那麼風光了。
但再怎麼說也是大漢列侯,頂尖的權貴。
見到使者驚訝的神色,王大卻是見怪不怪了。
他蹲在地上,拿著筆,開始記錄起使者一行的人數、車馬數量與形體特徵。
使者咪著眼睛,瞟了一眼,他發現這個王大寫的文字,歪歪扭扭,其中許多都是錯別字,哪怕是寫正確的那幾個字,也是缺筆少劃。
很顯然,他的書寫能力有待加強!
王大寫完,抬起頭看到使者的樣子,有些憨憨的笑了笑,道:“讓張君子笑話了,俺學文識字才三月,這筆字確實有些醜……”
“三個月……”使者驚了:“您從前沒有上過蒙學?”
“俺小時候那有錢上蒙學?”王大笑了起來:“黔首家的孩子,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
說到這裡,他就拱手面朝居延方向:“多賴鷹楊將軍張公不棄,教我以文書,授我以職,給我以衣,我才能有識文斷字,知法學令之日!”
使者聞言,眼睛更加驚訝:“您的意思是……鷹楊將軍教過您?”
王大聽著,頓時笑了起來:“鷹楊將軍何等英雄,俺豈有那個榮幸,能得將軍親自指教?”
“俺不過是曾在每三日的文課上,有幸曾聽將軍麾下明公教授而已……”
使者更是滿頭霧水了。
完全搞不懂,那張蚩尤在居延搞什麼?
但又不好多問,只好憨笑了一聲,將這個疑慮埋在心中。
王大卻是收起筆墨,將登記記錄好的竹簡交給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然後對使者道:“如今,登記已成,客人可隨我入村……”
“正巧昨日村中小兒輩獵了野彘,客人等若不嫌棄,可來我家吃些酒肉……”
“這怎麼好意思?”使者笑了一聲。
王大卻是慨然道:“客人放心吃就是了,居延苦寒之地,旁的不多,酒肉還是管夠的!”
使者立刻好奇了起來:“居延此地,何來酒肉?”
要知道,哪怕是在內郡,縱然是在長安,也沒有什麼人敢拍著胸脯說:酒肉管夠。
更不會有人敢隨意拿著酒肉來招待客人。
在長安閭里親戚來了,都未必會有肉吃呢!
王大笑道:“客人有所不知,鷹楊將軍有令,命各塞、烽燧及斥候、民兵,著力捕殺野彘、野兔等屬……”
“自開春以來,各塞、烽燧,皆響應將軍之命,各村青壯紛紛入山捕殺野彘、野兔……”
“旬月來,彘兔之肉,日日皆有啊……”
居延雖然開發了二三十年,但是,過去的這些年來,居延的主要目標是對外作戰,而非經營。
居延的農業,基本是粗耕,完全靠天吃飯。
基本上,青壯都去從軍了,山林裡的野豬、野兔也就沒有什麼人管。
而因為人類活動的存在,狼、虎、豹這等猛獸幾乎被驅逐乾淨。
於是,野豬、野兔在居延與浚稽山裡氾濫成災。
以至於,常常有野豬下山,啃食百姓的莊稼,甚至出現傷人事件。
但,因為居延的主要精力是對匈奴作戰,這些野豬、野兔也就是出了事就組織捕殺一次。
真正有規模有組織的肅清,幾乎沒有。
直到那位張蚩尤上任,將野豬野兔的威脅提升為居延的頭等大事。
不止發動百姓、民兵,展開捕殺活動。
還命令軍隊,投入到獵殺之中,並將之作為訓練任務。
而正好這個季節是野豬、野兔的繁殖季。
於是,各地百姓、軍民,頓時過年了。
每天都有人能獵回野豬、野兔。
有些村子,一天就能獵殺足夠全村吃一個月的豬肉、兔肉。
此外,官府還組織百姓,進行漁獵。
從遍佈居延澤的溪流湖泊河流之中捕撈魚群。
更在各地溼地、湖泊、溪流裡截留養魚。
居延豐富的自然資源,得到徹底開發利用。
於是,居延百姓的胃裡一下子就塞滿了肉類,以至於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