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中。
當然,現在不提,不代表將來不能拿這個做文章!
襄公復九世之仇,春秋大之!
若烏孫人將來不識趣,待匈奴崩毀,這個事情就是他們亡國之兆!
“使者……”張越面無表情的道:“您所說的事情,本將軍自會去調查……”
匈奴人想噁心他?
張越自不會白白被人噁心,於是故意挖了坑,給他一些希望。
“若調查清楚,本將軍自會遣使往烏孫問罪!”
呼衍冥聽著心裡大喜不已!
若可以挑撥漢與烏孫開戰,對匈奴來說,無疑是大喜。
既可以免費得一個盟友,又能減輕自身許多壓力。
真的是天神護佑,祖先有靈!
卻是不知,張越也在打著歪主意,也在計劃著想個法子激化烏孫與匈奴的矛盾。
最好讓他們打起來!
即使不能,也要加深這兩國的矛盾!
………………………………
長安的早春,寒風依舊。
不過,春意卻已經漸漸顯露。
丞相劉屈氂透過車窗,看著宮牆下已經萌發出嫩芽的小草,莫名的有些想笑。
“丞相……”貳師將軍李廣利的馬車,停到劉屈氂的車旁,掀開車簾,李廣利拱手一笑道:“丞相也是奉詔而來?”
“嗯……”劉屈氂點點頭,道:“鷹楊將軍自居延傳信,言及匈奴內訌之事,陛下已召在朝兩千石以上議事……”
李廣利聽著,眼中閃過一絲嘆息,一絲懊悔,一絲無奈。
若早知道,匈奴人單于會死,而且其死以後匈奴內部矛盾會激化到這個地步。
他去年又是何苦來哉?
那些心思、盤算、計謀又是何苦來哉?
明明可以躺贏,他卻選了最難最苦同時也最不好走的道路。
結果還搞砸了!
若他去年,沒有強行推動戰爭,沒有起那麼多花花腸子,沒有那樣攀比。
如今,他已經可以笑著坐看瘋狗互撕。
然後,躺著就可以收穫一切榮譽。
甚至可以拿到滅匈奴,至少也是臣匈奴之功!
如今……
一切的心思,一切的計算,一切的謀劃,都像一個笑話!
他這個貳師將軍更是如同笑柄!
但這還是最好的結局了。
至少,他現在依然是貳師將軍,他的姻親依然是丞相,他的部將與嫡系依然控制著無數官署。
只是沒有了兵權,也沒有了繼續向上的空間,只能坐吃山空。
“張鷹揚真是好運氣啊……”劉屈氂卻是忍不住的有了些嫉妒心:“自今以後,天下事悉決於鷹揚也!”
“丞相……慎言……”李廣利趕忙圈住劉屈氂的大嘴巴繼續說下去——哪怕現在這裡並沒有外人,但萬一傳出去的話,恐怕就是一場軒然大波。
更可能會成為他人用來攻擊那位張鷹揚的武器!
若在以前,李廣利自不在乎這些,但現在,他知道,自己是決不能輕易被捲入這些紛爭裡的。
因,他現在的力量,每消耗一點就會少一點。
而且,開罪張鷹揚,幾乎是自尋死路!
劉屈氂卻是有些不在乎的撇了撇嘴,雖然沒有再說話,但臉上的神情已經將他出賣!
過去的整個冬天,對劉屈氂來說,都如同一場折磨。
他這個丞相的權力,在這個冬天裡,肉眼可見的迅速減少。
到的現在,甚至已經喪失了對其他九卿的有效管控。
丞相府的命令,除非有得到天子的加持或者得到九卿本人的點頭,不然其他有司就將之當成廢紙一樣。
連宗正卿都敢不給他眼神,都敢在他面前陰陽怪氣了。
更不提新豐與太子據在徐州的事情了。
現在,這兩邊做任何事情,都不來丞相府報備了。
而是自行其是,或者自己去找相關人員解決。
他這個丞相越發的變成泥塑一樣的符號。
這讓劉屈氂難免心裡不平衡,於是只好碎碎唸的發洩發洩。
李廣利看著,微微搖了搖頭,只好道:“丞相,不如我等先行入宮去向陛下問安?”
劉屈氂點點頭道:“也好!”
於是,兩人的馬車緩緩啟動,駛入宮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