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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父子

下的。

這雖然與劉進的三觀不合,但他不得不承認,事實確實如此。

比起愛戴,朝臣也好,貴族也罷,更願意服從於恐懼之下。

但,天子並不僅僅只是在恐懼來統治天下,駕馭群臣。

他在散播恐懼的同時,悄然的提拔了一大批元老舊臣之後。

這就是他教給劉進的第二課——平衡,乃是統治的藝術。

順便,在這些空當之中,天子以關中大豐的名義,宣佈大赦天下,除百姓明年口賦、傳役。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朝臣也好,在野的勳臣也罷,庶民也好,統統被這位君王馴服的服服帖帖。

人人都只知道,天子聖明,陛下明哉!

錯的永遠是奸臣小人,而大漢天子永遠正確,永遠光榮,永遠賢明!

想著這些,劉進就又嘆了口氣。

因為他知道,還有更多事情,他還未看透,而他的祖父在等著他看透。

只是……

若有可能,劉進寧願不知道這些事情。

寧願他永遠是那個當年,以為天下皆是忠臣孝子,只有一二跳樑小醜,蠱惑君父,致使國事敗壞,只要人主圖治,懷有仁心,提拔任命君子,讓朝堂沒有小人生存的空間,自然海晏河清,天下大治。

到那時,君王只需垂拱而治,百姓自然畫衣服而不犯。

但現在……

童話破滅了。

看了這麼久,劉進發現,這世上沒有什麼君子小人。

準確的說是,小人可以是君子,君子也可以是小人。

朝堂之上的芸芸眾生,大部分都不過是因權勢而聚,因權勢而散的凡夫俗子。

“幸好,還有張卿,足慰孤心!”劉進長出一口氣,低聲呢喃著。

恰在此時,一個宦官輕輕走到劉進跟前,跪下來拜道:“殿下,奴婢剛剛聽聞,鷹楊將軍以敦煌太守陳威、酒泉太守衛先等不遵天子詔,殘害百姓,棄天子土等罪名彈劾之……”

“哦……”劉進點點頭,並未放在心裡。

河西四郡,在大漢帝國的版圖上說重要也重要,畢竟那是前線,更是國戰的中心。

但若說不重要,也真的不重要!

四郡之土,皆是從匈奴人那裡奪來的。

當地百姓,除了軍屬外,大部分都是歷年來遷去的移民。

這些移民中,起碼有一半是流放過去的罪犯、刑徒、犯官之後、遊俠等社會渣滓。

且當地遠離中國腹心,地方寒苦,土地貧瘠,物產單薄,人煙稀少。

更缺乏文教,沒有什麼讀書氛圍。

在帝國的正治版圖上,壓根就沒有河西四郡的位置。

可以這麼說,若不是匈奴,河西就和交趾一樣,變成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只是……

“你說什麼?”劉進忽然反應過來:“兩位太守?!”

河西的地方官,固然不值一提,但河西的太守、郡尉,卻又不一樣了。

那可是帝國前線邊境的太守、郡尉,實打實的封疆之吏,手握重權,可以獨當一面的兩千石!

河西四郡的每一個太守、郡尉,都是有可以升為九卿的潛力的。

事實上,漢室素來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欲為九卿,必為河西守。

絕大部分的九卿,都有過河西太守履歷或者河西邊郡服役、任職的記錄。

這是因為,國家的戰略重心在河西。

若沒有這個履歷,貿然為九卿,豈不是搞笑?

而現在,一次拿下兩位太守?!

劉進立刻就知道了,自己的那位大臣,恐怕要搞大動作了。

“然也!”那宦官答道:“奏疏剛剛從蘭臺送去了陛下御前,等待陛下聖裁!”

劉進連忙道:“走,隨我去面聖!”

他知道,這個事情無論如何,他都要過去一趟,提供些助力。

兩刻鐘後,劉進就抵達瞭如今天子所居的清涼殿前。

在這裡,剛剛被天子任命為侍中的王?已經在等候著劉進的到來了。

王?是劉進之父太子劉據所舉薦的,其自鬱夷令開始,便進入劉據決策圈的核心,去年更是陪同劉據南下,輔佐其建立起治河都護府的構架,立有大功。

他能為侍中,其實也是天子對劉據的某種補償——殺了人家授業之師,總得給個桃子。

見到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