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為自己的打手、狗腿子。
一方面,叫他們彈壓奴婢,充足監工。
另一方面,則挑動他們內鬥,或者唆使他們去進攻金城、武都地區的氐人部族,以此獲取廉價的奴婢來源。
數月之間,起碼有五萬以上氐人為其等所擄。
整個金城、武都地區,氐人紛紛遁入山峽,以躲避羌人的追捕。
可惜,這並沒有多大用處,在利益驅使下,羌人們深入山陵峽谷,到處追捕氐人。
甚至自相殘殺,以抓捕奴婢。
於是,各大羌種回頭一看,發現經此一遭,自身生存狀況大大好轉,生存空間和資源也變多了。
特別是在貿易之中,他們得到了大量糧食、鹽鐵、藥材、布帛。
又在給漢人充當監工、打手之時,學會了耕作技術。
如今,西海之上,已經有羌人部族開始開墾土地,種植粟麥。
但他們也明白,這種事情是不能長久的。
終究,氐人和他種羌人會有被抓絕的一天,終究漢人貴族們可能會得到新的奴婢供應渠道,終究那位鷹楊將軍隨時可能回來,調整政策。
所以,他們清楚,想要持續發展,養活子孫。
抓住目前的有利時機,抱緊一條大腿,才是正道。
牢姐羌就將賭注下在霍禹身上。
以寄希望於,給霍氏當狗,換得一條出路。
然而,在霍禹眼中,無論是羌人還是氐人,其實都是一視同仁。
夷狄嘛……
無論是打手,還是奴婢,皆禽獸罷了。
錯非要利用他們,霍禹甚至不願與之說話,更別提接觸了。
所以,羌人貴族們處心積慮,費盡心機的獻媚,在他面前幾乎就像給瞎子表演舞蹈的舞娘一樣,純粹做了無用功。
故而,霍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道:“如此最好!”
那貴族聽著,多少有些失望,但不敢表達出來,只好低頭一拜,心中卻不免有了些怨氣。
就在此時,一個令居官吏,驅車而來,遠遠的對著霍禹喊道:“霍公子,鷹楊將軍訓令!”
霍禹聽著,想起了乃父的囑託,連忙換上一副敬重的神色,迎上前去,問道:“將軍有何訓令?”
那官員近上前來,取出一份公文,交給霍禹,道:“將軍有令:河西奴婢,皆如漢律,此將軍之書,請公子過目!”
霍禹接過來,看了一遍,臉上神色多少有些舒服。
沒辦法,他如今是正兒八經的奴隸主了。
在這河湟的霍家莊園領地內,他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羌人、氐人奴婢,想打就打,想殺就殺。
但,現在那位鷹楊將軍的訓令卻給他將來的作為上了一道枷鎖。
更不提其要求的三級奴婢制度,等於打斷了他無條件壓榨和剝削奴婢們的可能。
然而……
霍禹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拒絕的,甚至連陽奉陰違也辦不到。
原因很簡單,若鷹楊將軍沒有這個訓令和政策也就罷了。
如今既然有了,那麼他若敢不遵循。
就可能被其他人抓住把柄,進而將他逐出河湟這塊寶地。
要知道,在過去數月,隨著河湟開發成果漸漸顯現出來,各方利益爭鬥也越發激烈!
沒辦法,此地莊園,涉及每年數千萬的利潤。
這財帛動人心啊,所以各種陰謀詭計、明爭暗鬥,層出不窮。
要不是那位鷹楊將軍震懾,恐怕各家早就打起來了。
霍禹很清楚,他若敢不照搬,一旦被隔壁某人拿到把柄,然後在長安製造輿論,鼓譟起來,恐怕就是他父親也保不住他!
漢家士林,在前年之後,廢奴之聲,就越發高漲。
今年,太學祭酒董越甚至援引孔子‘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的言論,大大鞭笞了一番天下地主豪強。
乃父霍光更趁機蹭了一波熱度,表達了對廢奴、抑奴的支援。
於是,霍禹深深吸了一口氣,對來者拜道:“將軍訓令,懷仁握德,實君子之為也,禹不才,願附驥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