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統尊貴到連孿鞮氏都自愧不如,讓且鞮侯單于主動將愛女下嫁。
更是在右校王之外,直接將堅昆國作為嫁妝送給他。
使得李陵成為了百年來,匈奴第一個擁有自己領地和部族以及軍隊的漢朝降將!
上一個有這樣待遇的人,還得追溯到冒頓單于時期的漢燕王盧綰。
於是,先賢憚立刻就正色的對李陵道:“大王既是老子之後,必有益壽延年之妙術,還請大王賜教……”
說完,先賢憚就對李陵正色一拜,態度非常尊敬。
李陵看著,在心裡嗤笑不已,甚至有些酸澀。
“先賢憚今年才二十八歲,比我還小好幾歲,卻在想著如何益壽延年……”
“這孿鞮氏,真的是一代比一代爛啊!”
“若其上位,恐怕匈奴必定敗亡其手!”
但嘴上,李陵卻春風滿面,一臉微笑的答應了下來。
於是,接下來數日,李陵一邊為先賢憚講解益壽延年之術——基本上都照抄的他聽說過的方士之語。
什麼陰陽五行,什麼養氣修身之法。
聽得先賢憚如痴如醉,幾乎沉迷其中。
而在另一方面,李陵利用先賢憚對他的信任,以及他在先賢憚部將之中積累的威信,一點一滴的慢慢經營著他的勢力。
更藉機將幾個對他有敵意和提防的先賢憚大將,發配去了近海甚至是蒲類諸國。
於是,在大軍還未抵達焉奢國都員渠城之前,李陵便初步的拉攏了數百名貴族。
更徹底掌握了先賢憚身邊的武裝力量。
等到大軍抵達員渠城近郊的時候,李陵甚至連先賢憚的王帳禁衛,也拉攏、控制和收買了大半。
當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李陵內心的魔鬼,就蠢蠢欲動起來。
而先賢憚,也在他的控制下,開始惡化起來。
短短數日,就從比較嚴重的風寒,發展到發燒、頭疼。
匈奴人簡單原始的巫醫,根本無法處理這種病症,只能驚慌失措的跳大神,舉行儀式,向天神與萬物禱告,更以奴隸祭祀。
李陵更是在其中煽風點火,表面反對,暗地裡支援和慫恿薩滿祭司們。
於是,先賢憚的病情迅速惡化。
現在更是直接發展到了鼻涕橫流,渾身疼痛,咳嗦不止,反覆發燒,甚至戰慄的地步!
到了這個時候,李陵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於是,在一次服侍完先賢憚吃完藥,趁其休息的空當,李陵趁機上前拜道:“屠奢,臣有一言,雖知不當,卻也不能不說……”
“古人云: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今屠奢纏綿病榻,大軍上下軍心動盪,臣恐萬一屠奢不幸,屠奢大業恐怕……”
先賢憚臥在病榻上,他腦子和身體,本就已經差不多成了白紙,沒有什麼思維和思考能力。
更要命的是,從前他身邊忠於他的臣子,基本上都已經被李陵用各種藉口支開甚至直接流放去了近海、蒲類諸國,乃至於危須等地。
現在,在他身邊的,要嘛是李陵的人,要嘛是對此毫無感覺的人。
加之,他想了想,李陵說的很對!
他病成這個樣子,真的得好好考慮一下後世,安排一下未來了。
於是,他看著李陵,有些感動的道:“堅昆王真乃忠臣也!”
“本屠奢過去多有錯怪……”
“我現在這個樣子,確實得好好考慮考慮了……”
他仔細想了想,然後接著道:“我這一生生了十幾個子女,但多數夭折,如今只有四子都隆奇或許可堪大任……”
“只是……都隆奇年紀太小,恐怕難以服眾啊!”
“實在不行,或許只能去請我的堂弟,右谷蠡王屠耆來此了……”說到這裡,先賢憚就忍不住嘆息起來。
雖然匈奴人有兄終弟及、叔侄相繼的傳統。
但,講真沒有幾個人願意那樣做。
畢竟,人都是自私的!
李陵聽著,那裡肯讓屠耆來此摘桃子?
那位右谷蠡王屠耆,李陵認識,甚至還很熟悉。
此人,乃是句犁湖單于之後,更重要的是年富力強,而且不笨!
於是,李陵便跪下來,哭著道:“屠奢,這怎麼使得?”
“若右谷蠡王來,屠奢諸子如何自處?屠奢的大業又豈不是要旁落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