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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天山(2)

能不斷撤退,利用廣闊的縱深消耗漢軍的毅力、糧草和耐心。

然而,在這天山北麓,卻沒有那麼多縱深可供匈奴人利用。

所以,匈奴的選擇,便只有打和不打。

打,根本沒有把握打贏!

甚至可以說,毫無把握!

漢匈戰爭以來,匈奴人從未在正面的大兵團主力決戰中佔過上風!

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又是一場漠北決戰。

一旦輸掉,就會輸掉整個西域。

不打,就得夾著尾巴,跑回天山以南,把腦袋縮起來,放棄掉整個尉黎、一小半的焉奢和龜茲。

這簡直難受的讓人吐血!

因為,這必然帶來連鎖反應!

沒有天山北麓的支撐,天山南麓的車師、白龍堆,也將很快為漢庭所控制。

匈奴人將拱手讓出整個東西域地區的控制。

加上烏孫、大宛在側,哪怕是李陵也知道,若是這樣,不出數年,匈奴人就得夾著尾巴灰溜溜的滾出西域。

蟬蟄聽著,不可思議的看著李陵,道:“那小王怎麼辦?”

尉黎小國,別說與漢匈這等巨無霸相比了,哪怕是在焉奢、龜茲面前,也只是個弟弟。

匈奴一走,尉黎王國與他就等於被架在火上烤。

他唯一的出路,只有跟著匈奴人撤入天山以南的盆地。

但,這樣做的話,若匈奴人不能回來,他去了那邊,恐怕地位還不如一個小卒子,說不定連吃飯都未必吃得飽。

與之相比,尉黎雖小,但起碼還是一個國王,錦衣玉食還是沒有問題的。

李陵卻沒有管蟬蟄的想法,對他來說,尉黎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

關鍵,還是漢軍!

他必須想一個破局之路,將漢軍逼退!

可是,李廣利的大軍,現在抱成一團,明擺著拿國力與匈奴消耗。

而他身後是整個漢室,那龐大無比的帝國。

縱然這個帝國現在,早非當年的全盛時期那麼強大,但也不是匈奴可以比擬的,更何況,如今與其開戰的只是匈奴的西域部分。

“這個戰略,絕非李廣利的手筆……”李陵喃喃自語著。

這是他早就明白的事情,李廣利他又不是不認識。

其人性格急躁,野心甚大,卻缺乏像前輩衛青霍去病那般的眼光、手腕和胸襟,不能容人。

大宛戰爭,天山會戰、餘吾水會戰,都完美的反應了他的性格。

特別是當年,李陵與李廣利之爭,徹底暴露了這一點。

李陵至今記得,當初李廣利是怎麼給他穿小鞋,如何限制和打壓他的。

若不是這樣,李陵不可能被匈奴包圍在浚稽山中。

可問題是,這個主意是誰出的?李廣利為何會聽?

“河西四郡,沒有人能像這樣讓李廣利聽話……”李陵想著:“這個世界唯一可以壓著李廣利的只有長安那位……”

李陵腦海中閃現出那位熟悉的端坐於宣室殿上的天子。

他曾效忠的主君,如今的仇敵。

也只有那位,才能強按著李廣利的腦袋,讓他乖乖的聽命!

然而,那位的性子,也不是這樣的。

那位比李廣利還急躁!

換而言之,有人在給那位出謀劃策,併成功的說服了後者。

而李陵記憶裡,沒有這樣的人。

上一個能讓那位陛下言聽計從的人,還是當初的大司馬!

“霍驃姚……”

“張蚩尤……”

“是了,也只有那位自詡霍驃姚繼承人的張蚩尤了……或許現在該叫張鷹揚……”李陵閉上眼睛思索著。

雖然從未謀面,但李陵知道,那位的能耐與厲害。

旁的不說,一部戰爭論,如今長城內外,塞北西域,人盡皆知。

據說連烏孫、大宛,也有相關的抄本在流傳。

這一次,先賢憚能如此果斷的動員整個西域的力量,也是受戰爭論的論述影響——戰爭是政治交往的一部分,政治是目的,而戰爭是手段。

於是,其點起全部力量,全家老小帶上,孤注一擲於輪臺,以尋求以輪臺來穩固地位,增加聲望。

事實證明,這非常成功!

輪臺一陷,哪怕先賢憚損失慘重——僅僅是本部便折損了兩千多,作為炮灰的僕從聯軍,更是死傷過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