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基本淪為一邊倒——漢軍壓住匈奴打。
而且,幾乎和按在地上摩擦沒有區別。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匈奴軍隊都不敢南下,只能靠著龜縮在漠北,藉著天險逃避漢軍的打擊。
李廣利伐大宛的時候,匈奴軍隊甚至只敢慫恿像輪臺、尉黎、扶樂這等傀儡去招惹漢軍。
由此可見,匈奴在漢軍面前的弱勢。
沒辦法,真的是打不過!
哪怕兵力數倍於漢軍,也可能被漢軍騎兵狠狠咬上一口,甚至被咬的遍體鱗傷!
兒單于當初傾舉國之兵打光祿塞,結果連命都丟在光祿塞下,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樣想著,先賢憚就對李陵鄭重一拜:“那麼一切就都拜託大王了!”
“匈奴國運,興衰、命運,盡付大王!”
李陵趕忙拜道:“屠奢厚愛,臣唯粉身碎骨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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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李陵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穹廬內,先賢憚臉上的神色,開始凝重起來。
“情況和堅昆王所言可有出入?”他問著一旁的親信,他的左大當戶蘭氏的蘭衍辛。
後者微微上前,低聲道:“啟稟屠奢,出入不大,王庭方面回報的情況與堅昆王所言,差不多相同,只是,單于的健康情況,奴才還是第一次知道!”
“哦……”先賢憚點點頭,道:“看樣子,這位堅昆王還真的是忠臣?!”
聽著他的話,左右都陷入了沉默。
忠臣?!
好吧,這個概念對匈奴人來說,和天書一樣陌生。
匈奴歷史上,就沒有忠臣。
以部族、氏族為主幹的匈奴帝國,在實際上是一個部落聯盟。
王族孿鞮氏是盟主,而四大氏族及諸別部、部落是成員。
部落聯盟內部,時時刻刻都在上演著聯盟-背叛-聯盟-插刀的戲碼。
哪怕是部落、氏族內部,亦是如此。
不相信的,拉開漢匈兩國招攬的雙方高階貴族、軍官降臣名單看看就知道了——自兩國交兵以來,漢降匈奴者,自校尉以上,不過百十人而已。
其中,絕大部分,皆為兵敗被俘後投降。
且大多數降臣、降將的出身,皆是漢之義從、藩屬、降將。
譬如已故的趙信(匈奴人),現在的衛律(烏恆人)。
像李陵這般出生高貴的漢朝大將,數十年來就這一個孤例!
其他人……
哪怕是被俘,也會想方設法的逃回去!
李廣是這樣的,趙破奴也是如此。
逃不掉的人,寧肯死都不會給匈奴賣命!
而匈奴呢?
休說是元光後,漢匈戰略格局顛倒,漢強匈奴弱,那一批批自帶乾糧的帶路黨,在王庭天天尋思著跪舔漢人的親漢派以及實在忍不住乾脆起兵造反的高階貴族了。
便是在那以前,匈奴強盛壓著漢朝打的時代,‘傾慕’中國的匈奴貴族,也是一茬茬的出現。
漢景帝有八部族歸漢,漢太宗甚至出現了單于的近臣,帶著一萬多人‘投奔’王化的奇葩事情。
故而,先賢憚聽著蘭衍辛的話,嘴角忍不住溢位一絲冷笑:“姑且當他是一個忠臣吧……”
他悠悠說道:“但那也不過是且鞮侯與狐鹿姑的忠臣!”
在先賢憚眼中,李陵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特別是輪臺之戰後,先賢憚一夜之間發現,自己的部族裡,有許多人開始崇拜和敬畏李陵這個堅昆王。
甚至連西域諸國的國王、貴族們,也明顯更敬畏和親近李陵這個外來戶。
那讓先賢憚產生了極大的忌憚與危機。
只不過他分得清輕重緩急,知道如今這個時候決不能與李陵產生分歧。
但……
若是登上單于寶座後……
那就不一樣了。
李陵,終究是漢人,而且是且鞮侯單于留給狐鹿姑的輔佐大將。
而先賢憚更聽聞了,狐鹿姑當初曾在退兵路上,將其子虛閭權渠託付給李陵照看。
僅僅是這個事情,先賢憚便容不下李陵了。
匈奴的單于之爭,從來血腥殘忍。
篡位者,必定會和遙遠的非洲大草原上篡位的雄獅一般,必定會想盡辦法咬死、吃掉前任統治者的孩子。
而且,其手段遠比猛獸血腥。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