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刷臉,讓全軍上下都知道了有這麼一位持節使者,西域都護奉天子詔命而來的事情。
對漢軍來說,服從天子是本能。
特別是當今天子在位數十年,積威日久,在軍中威望極高,尤其是對於這些邊塞大將而言,更是如此——因為幾乎所有漢軍的邊塞領兵的校尉、都尉,都曾在長安光祿勳或者衛尉任職,許多人更是有過宿衛天子左右的經歷。
故而,對大部分邊關的高階將官而言,當今天子不僅僅是他們的君主,還是與他們有著直接關係的恩主。
雙重羈絆之下,在這個封建社會,聯絡和牽絆自然極深。
許多人都會自己腦補自己是天子鷹犬,漢家爪牙,並將這個腦補結果反應到現實中,於是情況就變成了在很多時候,邊塞大將們遇到與天子相關的事情的時候,會自動維護和維繫君王權力與威嚴。
這亦是劉氏可以統治天下的奧秘所在。
李廣利聽著這些議論聲,微微一笑,解釋道:“諸公不必找尋了,王都護近日積勞成疾,如今正臥床休息,俺剛從王都護那裡來,與王都護商議了戰事……”
聽到李廣利的解釋,眾人方才平靜下來,雖然心裡依然有著疑問,但沒有人會傻的公開說出來了。
就聽李廣利道:“王都護與俺現在都已經一致認為,為了阻止匈奴之敵北遁,俺們得加快行軍速度了……不然,叫這些賤奴跑回天山以西,就不好逮了!”
“諸公也不想辛辛苦苦來一趟,卻跑了個空吧?”
聽到這裡,諸將才慢慢的坐下來。
確實,沒有任何人願意辛辛苦苦,跋涉兩三千里,卻一無所獲。
將軍也好,士卒也罷,之所以願意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風餐露宿,不畏艱險,千里迢迢而來,所為的都是同一個事情——升官發財,光宗耀祖!
在這個前提下,只要事情不大,有的是人願意裝傻充愣。
反正,天塌下來,不是還有個高的頂著嗎?
即使事情搞砸了,將來上面追究,他們也可以賣一把憨憨人設。
再說了,這個事情若是沒有欽使帶頭,他們感覺自己強出頭,也不過以卵擊石,平白送人頭。
“那就再聽聽,看看貳師將軍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許多人這樣想著,便低下頭來,沉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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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
張越已經收拾好了包裹與行囊,準備出京,前往令居。
一千五百名馬刀騎兵,整戈待發。
雪亮鋒利的馬刀,被套在刀鞘中,人人身著用毛料織成的內衣,外面套著皮甲與護心鏡,背上揹著一柄角弓與箭囊。
來送行的文武百官貴族,數以百計。
連許多久未露面的老臣、勳臣與外戚也來了。
沒辦法,張越現在可不僅僅是肩負著天子的使命與河湟的希望。
他還擔著大半個長安貴族勳臣外戚的光明前途——自天子詔許天下人佔河湟之土,而張越趁機營銷洗腦後,願意投資河湟的貴族富商絡繹不絕。
短短數日,少府內庫就收到了數萬萬的五銖錢與兩萬多金的黃金。
而這些錢,皆是長安兩千石、列侯、勳臣們的積蓄。
乃是他們看中了張越的金字招牌,又看到了天子開出的政策後才捨得拿出來的錢財。
其中,有許多老牌外戚勳臣,甚至將自己多年積蓄也拿出來了。
為的就是賭上一把。
贏了子孫富貴,數代不衰,輸了的話,恐怕就是晚景淒涼,連陪葬品都將可憐兮兮。
但,他們還是賭了。
而這些錢,則繳到了少府,作為他們佔下河湟土地,購買奴婢和農具、種子的資金。
這讓朝野上下,都是震驚不已!
因為,張越透過這一手操作,成功的將少府、大司農原本以為‘根本賣不出什麼好價錢,恐怕得甩賣給烏恆、輝渠’的羌胡戰俘,賣了一個高價!
大奴賣到了六千,小奴三千,雖然依然不及中國奴婢價格。
但卻是過去羌胡奴婢價格的三倍,匈奴奴婢價格的兩倍。
此外,河湟的土地,也是閉著眼睛,賣掉了上百萬畝。
雖然價格很低,平均畝價幾十錢,百來錢。
但問題是,那些土地在現在根本就不存在,無論是大司農還是丞相府的賬薄上,它們都沒有名字。
甚至連在什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