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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五章 禱餘山之戰(1)

貼的幫助了不識字也缺乏理解能力的匈奴士兵們,理解了漢朝的軍功制度。

他們用著所有引弓之民都能理解的語言,將漢的軍功、收益、爵位制度,量化為草原上司空見慣的牲畜、牧場以及貴人頭銜。

這下子,立刻炸鍋了。

在匈奴過了一輩子苦日子,本來以為這輩子都是這樣,沒有出頭之日,世世代代都要依附和臣服貴人老爺們的匈奴士兵們,忽然看見了陽光。

牲畜、牧場、女人、地位甚至是子孫的未來。

這一切,都只需要他們遵從和服從漢朝的命令,替漢朝皇帝和天使賣命,自然而然就會得到。

童叟無欺,更有許多烏恆人現身說服。

於是,虛衍鞮和他的貴族們,幾乎是一夜之間就發現了,那些原本本該對他們忠心耿耿,為他們赴湯蹈火,成為他們的依憑與籌碼的軍隊變『色』了。

漢朝人的命令,比他們的命令更有效了。

準確的說是——在現在,若無漢朝軍官的背書,哪怕是虛衍鞮,也指揮不動他的軍隊了。

這就是他們如今這個模樣的緣故。

脊樑骨和底氣,都沒了。

除了當哈巴狗,還能做什麼?

“諸君請起……”張越笑著上前,扶起虛衍鞮與他的部下,溫言道:“大王請上座……”

這讓虛衍鞮有些惶恐與不安的內心,多少溫暖了一些,忙不迭的笑道:“未知天使喚小王有何吩咐?”

“請大王與諸位歸義義士來此,乃是想要向大王與諸公請教……”

張越眯著眼睛,拉著虛衍鞮坐下來,道:“不知道大王,是否知道,在禱餘山下與王師對抗的匈奴偽王是誰?”

虛衍鞮道:“若小王所料無差,應該是右賢王奢離……”

“自衛律與小王,冒犯天顏,為天所罰後,漠北如今應該就這一位宗種……”

“本來,應該還有一位於靬王的……只是此人酷喜音律,聞說北海有漢使善音律,早已率部往北海而去了……”

張越聽著,微微笑了起來。

匈奴的那位於靬王,哪怕是他在長安的時候,就已經久仰大名了。

後世史書上,此人也是大名鼎鼎啊!

西元前第一位追星的飯圈粉絲。

為了追星,帶著自己的軍隊和部族,不遠數千裡,深入北海,專門陪著在北海牧羊的蘇武過了一個又一個寒冷孤寂的冬天。

甚至最終病死北海,也毫無怨言,遺言還給蘇武留下了許多羊。

不然,蘇武是很難在歷史上撐到昭帝時代的。

至於所謂的右賢王奢離,張越卻是聞所未聞。

於是問道:“偽右賢王奢離,其人如何?”

“志大才疏,為人輕狂,不可與謀也!”虛衍鞮輕蔑的笑著:“不敢瞞天使,此人除了有些小聰明外,近乎一無是處!”

“其不識時務與愚蠢,實乃小王此生所未見之最!”

“哦……”張越眨著眼睛:“還請大王仔細講講……”

於是,虛衍鞮就像上了吐槽大會的嘉賓一樣,滔滔不絕的瘋狂diss起了他的堂弟,那位右賢王奢離。

按虛衍鞮的說法是,這位右賢王,乃是匈奴孿鞮氏內部的保守派中的青壯,也是激進派的骨幹。

成天在匈奴內部上跳下躥,阻擾改革,偏偏他和母閼氏顓渠氏的關係很親近,很得母閼氏寵愛,所以哪怕是單于也對其無可奈何!

張越聽著,始終保持著微笑。

對虛衍鞮的說法,他保持著謹慎的懷疑,畢竟能統合起大軍,被受命來對抗漢軍的人,那裡會是一個純粹的白痴和傻蛋?

當然了,他也不會傻到去腦補自己面對的是一個算無遺策的諸葛亮。

那太不現實了。

透過虛衍鞮的描述,張越在內心,慢慢的給那位素未謀面的右賢王,畫了一個心理側寫。

首先,年輕……今年才二十七歲。

其次,野心勃勃,多次鼓譟和串聯匈奴的保守派,在碲林大會上給狐鹿姑下絆子。

雖然他什麼好處都沒撈到,但這足以證明,他有著強烈的表現欲。

最後,便是這位右賢王及其支持者,基本都是匈奴的保守派。

這一派與漢室的今文學派的某些頑固分子,非常相似。

主張的都是老祖宗賽高(周制萬歲),強烈反對一切變革,想法設法的給變革潑髒水。